约至二更时候,所有士兵都已经穿戴整齐,刀枪明亮,铠甲素整,每人的左臂上绑着一条白布作为记号。
于诠带领一百骑兵,从城父南门出来,此时城父实为一座空城,只有数百伤残眼中的吴军守在西门,举着火把,为出城的士兵送行。
寒风呼啸,吹得火把呼啦啦作响,每一个士兵或倚墙而立,或坐在木架之上,他们虽然被抛弃,但每个人都目光坚定,毫无怨言。
留下来断后,本就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他们先受了重伤,这是荣耀之伤,心中只有遗憾,没有任何愧疚和不甘。
黑夜之中,隐约看到一大团黑影渐渐隐没,每个人挥舞着火把,反倒大笑起来,在寒风中传出老远,每个人身边堆着石块,准备做最后的抵抗。
到了魏军营寨外,于诠将兵马分开,一千五百人分左右冲击魏军大营,由他和那名校尉亲自带领,另外五百人到魏营西北方向去放火,火起之后,便趁乱杀进营中,奋力杀敌。
这边兵马埋伏,看到魏军营寨中火把稀疏,巡逻的士兵偶尔看到一队,看来白日一战,魏军也十分疲惫,加之冬夜寒冷,谁也不愿轻易出营,他们更料不到吴军在这种时候还敢出城来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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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两刻钟之后,忽然看到西北角火光出现,此时夜里西北风正紧,虽然飘着零零散散的雪花,但营帐遇火即燃,火借风势,很快便蔓延开来。
五百人同时放火,几乎整个西北角的营寨全部起火,霎时间火焰便升上半空,映照着那一片天空,整座魏军大营的轮廓便显现出来。
远处人喊马叫,魏军营中一片慌乱,趁乱之际,于诠翻身上马,飞奔魏军寨边,拔开鹿角,大喊一声,杀入寨中。
在他身后跟随的步兵也快步赶上,寒夜冰冷,士兵们其实更愿意奔走,接连挑破两座营帐,杀死十余人,于诠径奔中军大帐来杀庞会。
那名校尉也带着八百多人冲入寨中,两人齐头并进,吴军人人手持一柄钢刀,怒目圆睁,但凡见到人影,挥刀便杀,魏军大多来不及穿戴铠甲,被杀得血肉横飞,包头乱窜。
西面大火蔓延,人影幢幢,东面吴军冲杀,一往直前,魏军惊慌,根本不知道旁敌兵到底有多少,自相扰乱,各营呼喊,鼓声大作,胡乱奔走。
于诠早就打定主意,领兵冲入营中之后,带领百骑左冲右突,很快便将跟随他的步兵甩在身后,自有事先安排的千夫长带领。无人敢当。
于诠身后的一百骑兵也都默不作声,紧跟着于诠在营中驰骋,直奔中军,他们的目标就是魏军大将,于诠大刀舞动,没有一合之敌,身后的骑兵也个个彪悍,所过之处,留下一片腥风血雨。
看到中军大帐就在不远处,于诠正要冲过去,忽然见侧面闪出一队兵马,看动作似乎正要去西北方向救火,领头的是一员年轻小将。
于诠面现喜色,微抿着嘴唇,也不问话,马不停蹄冲过去对着那人一刀斩下,此时杀敌分秒必争,任何的停顿和迟疑,很可能就会丧命,对面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于诠这一刀速度极快,任借马力,一刀斩来,带着隐隐的破风之声,在昏暗的火光下只看到一片残影,斩向了愕然转身的那名小将。
“少将军小心!”
几名士兵见状大惊失色,纷纷上前来阻挡,但哪里有奔驰的战马速度快,有两名士兵被坐骑撞飞,那一刀还是携裹着雷霆之势斩下。
那年轻将军吃了一惊,根本来不及闪避,慌乱之下本能地举枪抵挡,但如何能挡住于诠这将近千钧的一刀。
只听啪的一声轻响,那人的长枪瞬间脱手,砸到了自己的肩头之上,那人身躯后仰,刀刃也马上带着寒光到了面门跟前。
噗——
战马四蹄腾空,飞跃而过,那人的半个脑袋也被一刀斩破,脑浆血沫飞溅起来,那人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就被斩杀。
砰——
战马又冲过来,尸体还未落地,又被撞得飞了出去,才落到地上翻滚两圈,就被接踵而来的战马踏成肉泥,骑兵也呼啸而过,留下一片惨叫和惊呼之声。
“哈哈哈,你们记好了,杀人者,于诠是也!”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魏军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见吴兵骑兵冲锋过来,顺手一刀便斩了刚刚出营准备去救火的庞业,顿时吓得目瞪口呆,手脚麻木。
于诠却不知道他杀的是何人,只听到一声“少将军”,便猜到这人必定身份不低,以为便是曹家的那位小将,不禁心中畅快,总算杀了一名重要人物,想到后面的计划,干脆大喊留名。
没有丝毫停留,于诠继续拍马冲锋,所过之处,都是逃窜的魏军,他当然不用客气,甚至不需要精妙的招式,只需要借着战马的速度挥舞兵器冲过就行。
身后喊杀声此起彼伏,那是其他两路人马趁乱冲营,于诠双目凛然,大刀挥舞之处,血肉漫天飞起,他身上已经染了不知道多少鲜血了,中军大帐就在眼前,他纵马直冲过去。
没想到这里反而空无一人,于诠用刀割开大帐,发现帐中也无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