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强心中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抱拳道:“阮嗣宗先前也曾为绿林剑客,与末将颇有交情,那日他前来邀请,为朋友两肋插刀,义不容辞也!”
“义不容辞?”夏侯楙淡淡一笑,背着手走向书房,到了门口忽然停下脚步,回头问道,“若我所料不差,定是受了侠义堂之令吧?”
“啊?”吴强面色微愕,摇头笑道,“将军多疑了,我泰山派昔年虽也加入了侠义堂,但远在山东,各属两国,焉能受其差遣?”
夏侯楙招招手,示意吴强进屋,坐定之后笑道:“事到如今,吴将军就不必隐瞒本将了,阮嗣宗在魏延出现于庐江,兵进淮南之后便消失无踪,此人必是刘封所派之间客耳,此事前后联系,若说吴将军与侠义堂没有关系,本将却是半点不信。”
吴强闻言双目一阵收缩,低下头抱拳道:“将军莫非怀疑末将么?”
“非是怀疑,吾已料定矣!”夏侯楙一声长叹,手指敲着桌面,摇头失笑道,“原来这一切早在长安的时候就谋划好了,这刘子益当真好高明的手段呐!”
吴强一怔,抬头问道:“将军所言何意?”
“呵呵——”夏侯楙阵轻笑,有苦涩,也有无奈,不住摇头,“这一切布置只说为我正名,实则是图谋中原,只是那阮籍向来性情高傲,冷僻古怪,不知因何就被刘子益三言两语说动,竟不惜如此冒险骗过昭伯,当真有如神助……”
吴强听得一阵疑惑,他不知道夏侯楙为何忽然提起旧事,而且怀疑自己和侠义堂有关联,这可非同小可,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脱身之计。
“唉,这或许就是天意吧!”片刻之后,夏侯楙再次长叹,望向窗外,喃喃道,“汉家气数未尽,终将大兴。”
吴强惊疑不定:“将军何出此言?”
“呵呵,事到如今,便不必再隐瞒了!”夏侯楙看了看吴强,从怀中掏出一枚紫色玉佩,“你可认得此物?”
“啊?这是……”吴强眼睛瞪大,抢上去两步,惊呼道,“这是紫玉令,将军你,你怎会有紫玉令?”
“呵呵,果然这枚令牌非同凡响!”夏侯楙见吴强变了脸色,就知道当年刘封给自己的这块令牌不单单只是信物,笑道,“吾当初还以为只是普通信物,原来竟叫紫玉令。”
吴强震惊莫名,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没想到曹魏宗亲,魏国大将夏侯楙这样身份的人物,也被纳入了侠义堂之中,不过持有紫玉令的人甚至还超脱侠义堂之上,他也只是听说过有此令,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使用,而且还是魏将,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罢了,罢了——”夏侯楙今天似乎叹息特别多,摩挲着那块发光的紫玉,对吴强说道,“你既然识得玉牌,一切都不言而喻,无需本将多说什么了,我命你马上去一趟彭城。”
“彭城?”吴强又一惊。
“对,彭城!”夏侯楙却很平静地点头,“告知彭城守将,就说本将愿意献出寿春,归顺汉室,不必再多造杀戮。”
吴强看了看夏侯楙,片刻之后才抱拳道:“遵命!”
吴强走后,夏侯楙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整个人都轻松下来,再想起长安的宅院,一时间竟有些思归心切,急得坐不住了。
马上命人将夏侯廙招来,叫他暗中先收拾细软,只等汉军兵马进城交接之后,便马上启程赶往长安,原来这是非之地。
到了晚上,吴强前来回禀,徐陵已经得知消息,约定三日之后由淮南兵马北上接替寿春城防,到时候魏延自会派兵来接应。
夏侯楙心中大定,即刻向诸葛诞和王基二人传令,叫他们准备交接城池,至于他们二人如何定夺,却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那两座小城没有寿春的支持,也挡不住淮南大军的进攻。
这一边夏侯楙满心欢喜地收拾家当准备回家团聚,在新城得到将令的诸葛诞却吃了一惊,赶忙召集其子诸葛靓,心腹吴纲和焦彝前来议事。www..cc
吴纲看罢书信,叹道:“汉军江东乘战胜之威久矣,今吾等困于淮南,进退无路,夏侯楙已然归降,曹魏大势已去,将军又何必徒劳作敌?”
诸葛靓在一旁说道:“父亲,如今我诸葛家两族都在大汉,若留魏,只怕会被司马懿猜忌,如今曹爽亲信皆被下狱问罪,唯独留曹爽者,乃是为安徐州夏侯霸、寿春夏侯楙之心也。孩儿看他夏侯这一支迟早必被打压,夏侯楙身陷绝境,心生惶恐,已然率先投敌了,我们趁此就势归顺汉室,也不必背负骂名,此乃良机也!”
“哼,吾祖上本为汉臣,归汉何来骂名?”诸葛诞却一声微哼,皱眉道,“只是若跟随夏侯楙投顺,这献城之功尽属他一人,你我未有寸功,若被便入杂军之中,岂非大材小用?”
又扫视蒋班和焦彝,叹道:“纵使吾有诸葛家族的关系得以重用,但诸位将士追随吾多年,安忍弃之?总要为诸位谋些功劳才好。”
蒋班和焦彝吃了一惊,大受感动,起身抱拳道:“将军苦心,我等尽知,此生只愿追随将军一人,纵为家臣亦无妨。”
“此非吾本意也!”诸葛诞皱眉叹息,“若无半分功劳,却居高位,必被人暗地耻笑,吾等此番去投顺,还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