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厅中央原本摆着一尊石狮雕像,汉军入关之后将石狮搬到关门外,原来的石墩上做成了沙盘,从骆驼岭到疏勒城的简要地形已经做成。
刘封带领众将来到沙盘前,指点道:“疏勒已然势穷,辅国侯虽有五万兵力,却不如戚老将军麾下精锐,不过是虚张声势。龟兹从叶尔羌河自东来助之,龟兹军先驻兵莫尔干,若想来与疏勒军会合,其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折转北上,绕道岳普湖,然那里如老将军所说多沼泽荒漠,路险难行,且行军较远,粮草难以转运!另一条路便是继续向西……”
刘封在沙盘上沿着叶尔羌河画了一条线,环视众人言道:“出叶尔羌河向布尔库进军,龟兹军经月桑河来此,如此非但可与疏勒会合,又有水路可以支援运粮,立即占据布尔库可阻龟兹前进,避免与辅国侯兵一处,诸位可都看清楚了?”
“明白!”众将纷纷点头,将沙盘上的地形牢牢记住。
周处言道:“龟兹派驻援军,早已与我大汉势不两立,将来必有一战,却不必急于一时,如今之计应该分兵阻龟兹,轻易不与他相斗,却派大将精兵,据布尔库以骁锐先破疏勒,击破辅国侯之兵,待疏勒攻破,其王授首,龟兹见驰援军无望,自然退兵,再从容与之交兵,平定龟兹之后,西域从此定矣!”
刘封见众将意见大同小异,立刻升帐传令,命文鸯为先锋,领三千精骑直奔月桑河,趁着龟兹还在整兵观望之际截断其西进之路,周处领五千精兵取布尔库,以此为支点直取疏勒城。
二将领命而去,各营人马也都准备启程,关内又是一片喧腾,三军这半年时间基本都在休养,此时蓄势待发,个个精神抖擞。
攻下于阗之后,钱粮的问题大大缓解,真正实现了刘封所说的以战养战,不必从中原转运粮草,鄯善孔雀河的工坊也步入正轨,第一批军器年关时候已经运到,在西域自行备战,节省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午饭过后,刘封也整好行装准备行装,正交代诸葛果她们暂留骆驼岭协助转运粮草,亲兵来报戚渊德求见。
刘封亲自到门口迎接进来,见戚渊德全身披挂,鹤发童颜,笑道:“即将出兵,老将军还有什么指教么?”
戚渊德摇头笑道:“大将军文韬武略,思虑周全,老臣早已叹服,此来有个不情之请。”
刘封言道:“老将军在疏勒威望素重,若要疏勒百姓避免刀兵之祸,将来还需仰仗老将军虎威,有事但讲无妨。”大风小说
戚渊德知道军事紧急,也不和刘封兜圈子,言道:“骆驼岭失守,疏勒境内必定人人惶恐,如今其上下离心,辅国侯不善战,定非大将军之敌,取之甚易,随后周围诸城自会望风而降。其实无需老臣助战,老臣虽降汉,实愧于与昔日同僚阵前相见,斗胆请命留守布尔库以拒龟兹兵,保证他不敢再进半步,还请大将军成全。”
刘封叹道:“老将军光明磊落,我岂能叫你为难?有老将军虎威镇守布尔库,我料那龟兹援军必定望而却步,正合我意。”
戚渊德躬身施礼:“多谢大将军成全!”
刘封赶忙搀扶起来,笑道:“你我都是华夏之民,同为振兴汉室,重塑华夏出力,不叫儿孙再受外虏欺凌,老将军何必如此?”
戚渊德再次被刘封的气度和胸襟所折,不禁重新燃起斗志,大笑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老臣拼了这把老骨头,将来必定身先士卒,为大汉、为华夏尽上一份绵薄之力。”
刘封欣然点头,此时外面战马亲兵已经准备完毕,与戚渊德同出帅府,上马领兵出关。
汉军大军从骆驼岭继续向疏勒出发,此时文鸯已经领三千精骑飞奔到三十里之外,有向导带领,直奔月桑河而来。
正行之间,前方探马来报,龟兹前军早来一步,前军已经在月桑河集合了。
文鸯吃了一惊,叫兵马隐藏在沙丘之后,带着此次随军的副将关奎和关海兄弟到高处观看敌情。
月桑河自葱岭流出,汇集诸多小河而成,向东南方向汇入叶尔羌河,正午时分河水粼粼,远看如匹练,正有一支人马在渡河,已有两三千人到了西岸。
文鸯言道:“不好,龟兹军先到一步占住河岸,我们必须将其阻截,否则后军赶不及到布尔库。”
关海意气奋发,言道:“不如沿河直冲过去,杀得他人仰马翻那才痛快。”
文鸯摸着下巴上长出来的髭须言道:“若后方还有援军,我比你们两个小子还想杀,但此时只有我们一支人马,龟兹必然还有后军,不可与之力敌。”
关海撇嘴道:“军中传言文将军乃是汉军第一急先锋,怎得此时怯战了?”
“狗屁的怯战!”文鸯大为不满,叹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等你自己领兵之时就懂了,大将军早有将令,不可只凭匹夫之勇将三军将士陷于水火之中。”
关奎还算稍微稳重,遥视远方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打还是不打?”
“当然要打!”文鸯冷眼看着远处,“但需有个破敌之策,初临敌境,未知虚实,先试试贼军动静,再作打算。”
关海早已按捺不住:“头阵让我来打。”
文鸯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