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的身体,把这个官员给撞了出去。——恋爱脑这个词,在后世经常被说成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拖后腿的坏东西。沉浸在满腔爱意里、忙着自我感动的人,都会听不进亲朋好友们洞若观火的劝说,一股脑地给自己选中的人做出的种种反常举动找理由找借口,生怕自己的爱人在世俗眼光中受委屈,只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对方。但归根到底,认真想一想,恋爱脑这种东西,到底是怎样产生的?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们的爱太充沛,他们太想保护别人。他们的眼中,看见的都是对方的好,别人说什么,他们就会怀着满腔的赤诚去相信什么,因此才会被骗。可如果,有这样一个恋爱脑,她不想再受男人的骗,却还是想用最好的眼光与心态,去看待这个世界呢?就这样,生死关头,危难之间,田洛洛的大脑中只来得闪过这样一句话:这个人是个好人,他应该获救。她实在太虚弱了,因此甚至都没有办法动用法力,只能硬生生地把这人给撞开;可如此一来,取代了那位凡人被压在巨石下的,便是田洛洛本人了。秦慕玉见此情形,震惊得面色发白,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前去;而从她手中发出的那道法力,此时此刻才落到实处,击碎了那块石头,将其化作了满天纷纷扬扬的、白色的雨。在铺天盖地的、闪动着亮光的云母粉末中,半边身子已经被砸了个稀巴烂的田洛洛,对着蹲下身来握住了自己手的秦慕玉,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低声道:“……啊,我想起来了,我的……姊妹。”“阿玉这个名字很好,你……不要换了。”秦慕玉闻言,只拼命点头,同时想要动用法力去修补田洛洛的身体,然而终究是徒劳,因为伤重到这个地步之后,便是大罗金仙亲自前来,也难以起死回生。于是在这一瞬间,有一种格外强烈的不甘与痛苦,从田洛洛的身上流露出来了。她茫然地睁着一双逐渐失去神采的大大的眼睛,看向天空的时候,正在逐渐失去焦点的眼神似乎什么都没能看到,又似乎将那端坐在三十三重天上的神仙们都看见了:“我这一年来,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险些选中了谢端这个人。”“之前还有位前辈要救我来着,可惜我那时神志不清醒,混混沌沌的,直接把人给气走了。”“可即便如此,她也没真正放弃我,而是给了我一道护身符咒,让我不至于真的落入谢端这个出尔反尔、忘恩负义、眼高手低的败类之手。”传说人在死前,一生中的种种最为难忘的经历,会以走马灯的形式在面前展现,以此来回顾自己的一生有何遗憾与圆满;田洛洛的这具躯壳虽然并非纯正的人类,但因为是以“化身”的状态降临到人间的,因此田洛洛能回忆起来的,也全都是她这短暂的一年中所经历过的最刻骨铭心的事情:“阿玉,说来不怕你笑话……我一开始跟你来这里的时候,是有私心的。”“我想着,之前已经足够丢脸了,日后可不能继续这个样子。如果再让我见到那位前辈的话,我一定得有能拿得出手的功绩,好让她对我刮目相看,到时候我再跟她道歉,说当年有眼不识泰山错认了前辈,这才来得更让人容易接受,我也能……体面一些。”秦慕玉一时间,只觉手足冰凉,魂飞魄散,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连她本人,都能察觉到这具躯壳气数将尽了么?可是她们明明才重逢不久,她的这位好姐妹还没来得及在人间真真正正一展身手……就要被这样遣返回天上了吗?对奉行“实力至上”的神仙们而言,这种明明胸怀大志,却因为种种原因阻挠而不能施展的痛苦,比起人间的生离死别来,也差不了多少。那些人类官员们已经被吓得四下奔逃掉了,而此处因为常年要么决堤要么淤积,已经成了一片死地,空气中漂浮着的,也不是能令人耳目为之一清的水汽,而是带着淡淡的腐朽和腥臭气息的污水的味道。满目都是嶙峋的乱石,满眼都是脏污的积水。上一季的枯草尚且在水中沤着,新一年的野草便茂盛地四处生长起来了。天地之间,山川俱静,此时此刻,秦慕玉只感觉到一种难以置信的空茫与悲痛,如缓缓上涨的潮水般漫过了自己的心头。在这种“失而复得、却转瞬就要生离死别”的过分悲痛的情绪冲击下,饶是能冷静应对各项事务的秦慕玉,也在愣了好一会儿后,才抱着怀中渐渐冷却的这具躯壳,反应过一件事来:不对啊,按照对赌的具体要求,在白水**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代行者都应该立刻赶到此处,可为什么我的姊妹的上司符元仙翁,并没有第一时间赶来?而且她都要死了,就连替身术都失效了……符元仙翁如果真的是个爱护下属的上司,他此刻就应该第一时间赶到此处才对,可他却为何迟迟未曾现身?如果秦慕玉对天界的情况有所了解的话,就会知道符元仙翁还真的不是故意不前来的:这人的行程虽然紧凑,但全都微妙地紧凑去了不太对劲的地方,前脚刚在放春山那边抢购到了一点新鲜的仙草,后脚就带着这些珍贵的材料去找共工祝融了,希望能够借由这两位同僚的手,把秦姝砸坏的他的七星剑和镇妖塔两件法器给修一修。问题是在天界,神仙们所在的位置,是按照工作领域和官职高低分开来的,就好比和太虚幻境离得最近的是月老殿,但即便如此,哪怕是乘坐十香金车,想要在二者之间来往一次,也要花上小半天的时间。由此可知,原本负责“妖怪们的红线”的符元仙翁,
91. 第 91 章 然而如果十殿阎罗就……(4 /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