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村正家出来,还没走几步路,竟然遇上了一个熟人,钱松。
不,也不是很熟。
苏亦欣肩上扛着米,想着家里等米下锅,准备绕着走。
可对方明显是找茬。
苏亦欣往左,钱松跟着往左,苏亦欣往右,钱松跟着往右。
嘿,她这暴脾气。
“你到底走哪边?”
“亦欣,我们好歹做了这么多年邻居,你怎么就装作不认识我了?”
钱松痞痞的笑了笑,自以为很潇洒。
其实令人作呕。
都说丑人多作怪,果真不假。
“好狗不挡道,让开。”
钱松敛了笑意,在苏亦欣提步欲往左边走的时候,一把抓住苏亦欣扛米的手,米袋子一声闷响,砸在泥巴路上,溅了苏亦欣满脚的泥。
“我说亦欣,你那小相公除了那张脸勉强可看,还有其他本事吗?”
苏亦欣不是土生土长十一岁的小娘子,懵懂不知。
前世身死,她都是三十岁风华绝代的成熟女性,追她的男人,能装几大卡车,那些男人撩人的手段,哪个不比眼前这磕碜人的高明。
钱松一开口,苏亦欣就听出味来了。
这是不服气苏亦欣为了二十两银子嫁给顾卿爵,而不是嫁给他呢!
“撒开。”
钱松的手抓得紧,苏亦欣运气才将他的手挣开。
这让苏亦欣微微有些诧异。
不过并未放在心上。
她将掉在泥巴的米袋子提到旁边干爽的地方,随后龇着牙,说道:“我这人,就喜欢看长的好看的,饭都能多吃两碗,你看家里的饭都被我吃完了,出来买米呢!”
钱松的脸上的笑彻底没了。
因为他从小脸上长了麻子,天生黄牙,就可以奚落看不起他?
她苏亦欣又有什么骄傲的,小豆包一个,就那张脸还算拿得出手,一个父母不详,被养父母卖给人家做童养媳,有什么好傲娇的。
哦,还会招魂。
可只要是修炼之人,招个刚死的鬼魂,那也是抬抬手的事。
想到此,钱松忽然咧开嘴,似笑非笑的看着苏亦欣,带着浓浓威胁的意味,道:“苏亦欣,给你机会不抓住,到时可别后悔。”
威胁她?
苏亦欣有记忆。
以前的她也是看颜,还在苏家的时候,就是嫌钱松长的太难看了。
是以钱松和顾家同时出二十两银子,苏家二老在征询苏亦欣意见的时候,没有见过顾卿爵的苏亦欣,愣是毫不犹豫的选了后者。
好巧不巧,现在的本尊也是颜狗。
虽说好看不能当饭吃,但长得好看可以让她多吃几碗饭。
最最关键的是,有一次钱松在苏亦欣沐浴的时候,爬她的窗户偷看她洗澡。
本来只要不碍着别人,长得好不好看,都没有关系。
可你猥琐到爬人家的窗户,又恶人先告状的说别人是因为你丑,所以看不起你。
这就是他妈的老太太喝稀粥--无耻又下流了。
苏亦欣懒得再磨叽下去,正要拎着米袋子走,又被人给拦下了。
“你是顾家大郎的媳妇?”
来人语气十分不善,就差没有鼻孔看她。
哟,又一个鼻孔朝天,自我感觉良好的人来在她面前炫优越感来了。
可你是谁啊?
姑奶奶特么的不认识你。
“喂,跟你说话呢,童养媳就是童养媳,没有教养。”
苏亦欣:“……”
一个鼻孔朝天,眼睛长头顶上,语气冲的跟炮仗一样的人,也配上教养二字?
“这位,你脑子有病吧,我认识你?”
“你。”
女子伸出食指指着苏亦欣,扭身挽住了钱松的胳膊,嗲声嗲气道:“松哥儿,你看她这泼妇样,还骂我有病。”
看着她挽着钱松,苏亦欣挑了挑眉,悟了。
传了半个月的谣言,说钱松与同村的王四叔家的女儿王丫丫定下亲事。
看来,这女子应该就是王丫丫了。
长得还挺水灵的,就是眼神不太好使。
苏亦欣无意与他们二人纠缠,可奈何人家不放过她啊。
见苏亦欣要走,王丫丫直接跑到苏亦欣前面,张开双手,拦住去路:“不能走,先说清楚,你刚才跟松哥儿都说什么了?”
王丫丫的声音有点大。
本来农忙完,回来吃中午饭的乡亲,都被吸引过来,端着碗站在自家门前抖着腿看热闹。
苏亦欣皱着眉头,她实在不喜欢被人当大马猴耍戏似的围观。
王丫丫就不同了。
见乡亲们都出来看戏,老得意了,指着苏亦欣,大声道:“叔伯婶子们,这顾家的真不要脸,趁我不在,勾搭我家松哥儿,刚才我来的时候,他们离的很近,我要是再晚点,指不定就亲上了。”
苏亦欣落水那事,乡亲们还记忆犹新。
那时便有人说,苏亦欣是听到钱松与王丫丫定亲的消息,跳湖自杀的。
现在听王丫丫这么说,顿时都来了兴致,在自家门前的小板凳坐下,饭吃的都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