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罚还在加剧,这是数罪并罚。
屠先生的骨头寸寸断裂,血肉被拧成麻花,鲜血渗入地板,但屠先生不敢反抗,不敢求饶,只能承受这一切。
他对太虚门的恨意,随着这股痛苦,也不断深入骨髓。
要不是太虚门……万妖谷不会覆灭,胭脂舟不会被扫荡,他的计划,也不会处处受制。
而今魔宗被围剿,主力仍旧是太虚门的那二十位金丹长老!
屠先生恨极欲狂,几乎要把牙齿咬断。
同时,神罚也濒临尾声。
在一阵挫骨扬灰般的痛苦,和大荒三千炼狱,诸般酷刑加身的神念刑罚之后,屠先生终于稍得喘息。
他为大荒的主人,谋划千年。
这千年以来所受的“神罚”,远不及这短短数年时间,来得严厉和残酷。
这一切,都是拜信仰那尊凶神的太虚门所赐。
这个仇,他不会忘。
屠先生血肉蠕动,白骨生肉,肉复生皮,重又变成了人形,匍匐在地,向着前方的巨大羊骨雕像叩首,虔诚回禀道:
“我费尽心血,为主人的神胎养的那条邪龙跑了。他生了异心,自觉血脉尊贵,不愿为神主您奉献一切。”
“我会找到他,剥了他的皮。”
“血炼门,万妖山……我借了他们的道统,传播神主的威名,引起了他们的垂涎。他们也想染指乾学州界,分一杯羹……”
“此事无妨,一旦大劫将至,放任这些真正的魔宗兴风作浪,也会为神主的复苏,献上更丰厚的祭品……”
“届时信者生,不信者死,这些魔宗也不例外。”
“这些魔修,杀人如麻,无法无天惯了,根本不知,这世间有他们想象不到的,真正的大恐怖。”
“龙王庙的神胎,沉寂了……”
“太虚门的凶神,不愧为神主的大敌,竟能压制住神胎的力量,当真是可怕,但也仅此而已。”
“我还有后手,会有更合适的‘神胎’,作为您降临的‘容器’。”
“形势也更紧迫了……”
“道廷有所察觉了,世家开始警惕了,太虚门更是与我们针锋相对,凶神也对我们虎视眈眈。”
“如今,魔宗还没发展起来,就被彻底围剿了……”
“有人在逼着我,让我不得不推进计划。”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等了。”
屠先生神色狰狞,“下次论道大会……”
“我就要乾学州界,血流成河,将万千修士,屠戮一尽,将这一方天地,化为炼狱,迎接神主的降临!”
屠先生神情狂热,连带着周身的伤势,也在快速复苏,似乎是冥冥中的邪神,听闻复苏的喜讯,在“嘉赏”他的忠心。
屠先生颤巍巍跪伏于地,在阴绿烛光的映照下,面容阴森可怖,状若妖魔。
“下次论道大会……血流成河……”
……
太虚门,弟子居。
墨画陡然惊醒,生出一身冷汗。
他仿佛预见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明明人都醒了,还心有余悸。
“怎么回事?我……做噩梦了?”墨画呢喃道。
“不对啊,我又不做梦,而且……”
“谁敢让我做噩梦?”
墨画皱眉,摸了摸额头,发现自己的额头冰冷,还渗着冷汗。
他觉得有些不对,便想去溯源因果,可心念一动,便如身临茫茫大海,漫无边际,根本不知从何处去寻这个,令他心有余悸的因果。
更不知这因果,到底是什么。
“错觉么?还是……我太累了?”
墨画沉默片刻,还是没什么头绪,便又躺倒在床上,想再睡会。
可他本就不常睡觉,难得睡一次,无缘无故被惊醒后,也就再也睡不着了。
“罢了,练阵法吧……”
心思不定,遇事不决,就先练会阵法。
墨画已经习惯了。
他将神识,沉入识海,开始在道碑上,巩固练习一些十九纹,乃至十九纹巅峰的阵法。
任何事都讲究个熟能生巧,阵法也是一样。
墨画按照计划,将一些二品十九纹高阶阵法,练了十来遍,热了热手,而后就开始练习二品二十纹的逆灵阵了。
这个阵法,他现在还掌握不了,无法完全画出来,但可以先练习练习。
反正他现在的阵法水准,已经达到了一个瓶颈,除了练练绝阵,也没其他阵法可学了。
就这样,一直练到天明,墨画才睁开眼。
向着朝阳,披着晨光,例行修炼了一会功法,炼化了一周天灵石,积蓄了一点灵力,便一如既往去上课了。
坐在传道室里,听着长老授课。
墨画又从推动魔宗覆灭的“幕后黑手”,变成了太虚门中的一个勤勉的小弟子。
几日后,墨画找顾长怀打听了一下魔宗覆灭的后续。
两人在太虚城的酒楼里,一起喝酒吃饭。
酒楼是顾家的。
剿灭魔宗之事,墨画费心费力,顾长怀为了犒劳墨画,特意又请了他一顿。
墨画也不客气。
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