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无所畏惧的释然笑容。
其实,他不是不在乎沈氏。
那是他日日夜夜殚精竭虑搏出来的事业,熬出了一身病,牺牲了所有自己的时间,活得像个读秒精准的机械钟表。
可是,他还是毫不犹豫,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他的俏儿。
没什么比媳妇的事更重要。
*
第二天,两人都早早起来洗漱用餐。
换上参加葬礼穿的正装,双双出门。
别墅门口,两人并肩而立,侧目相对。
沈惊觉深深凝睇唐俏儿,唐俏儿也目不转睛看着他。
今天唐俏儿仍然穿着自己设计的黑西装,只是唇瓣未抹那标志性艳杀四方的正红色,胸口取代天价胸针的,是一朵淡雅肃穆的白花。
美丽且端凝,不动声色却仍然让人明晰地感觉到,她神情之间隐隐的哀伤。
沈惊觉薄唇轻抿,其实他一直都想跟她说的。
离婚后,他在拍卖会上,第一次见到她穿着西装,红唇潋滟地出现在他面前的刹那,他的心就狠狠地悸动了。
“早上好,沈总。”唐俏儿轻轻唤他。
“早上好,俏儿。”沈惊觉温柔地回应她。
“我们走吧。”
一句“我们”,令沈惊觉眸底湿润,热血沸腾。
林溯还在医院养伤,来接他们的是韩羡。
两人坐在后排,沈惊觉深深呼吸,大手轻柔地握住唐俏儿微凉的小手。
她没有闪躲,任他握着,任他更大胆地与她十指紧扣,感受着独属于他的温度。
“如熙本来说什么都要过来的,我没让他过来。”沈惊觉嗓音低沉地道。
“嗯,我懂你的用心。霍如熙现在天天和初露住在一起,他怕初露看出端倪来,心里会很难受。”
唐俏儿幽幽叹了口气,“毕竟,小柠曾经照顾了初露那么久,她们私下已经超越了主仆的关系,成为了朋友。”
言辞间,她声音低落下去,带出一丝哽咽。
“俏儿,别哭。”
沈惊觉心疼得五脏六腑都缩成了一团,隐隐抽搐着,他抬起坚实的手臂,温热的大手勾过小女人耸动的肩,将她搂入怀中轻哄,“小柠在天之灵,一定不希望我们为她如此难过。
她想看到的,一定是那个又美又飒又坚强厉害的唐家大小姐,别让她失望,也别让那些邪恶的凶手看到我们的脆弱。”
唐俏儿额头抵在他胸口,身体里仿佛再次被注入了力量,沉沉点头。
*
唐家为丰柠准备了最高规格的葬礼,一应布置都是最好的,极尽了对逝者的尊重。
门口的花圈挽联上的署名,别说盛京,放眼全国那也是相当炸裂的存在——集合了唐氏、沈氏、霍氏……哪个拿出来,不是重量级的。
谢晋寰人虽然没到,但是他送的花圈到了,而且故意让人放在颇为显眼的位置。
“谢家这小子,心眼子比莲蓬头都多。”
唐栩站在门口,看着谢氏送来的花圈冷嘲了句,“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谢家哪位过世了,花圈这么大,这么乍眼。
赶紧派个人过来拿后面去,把咱们送的都挡住了!”
唐樾轻拍他的肩,摇摇头,“算了,即便有所图也是一点心意,别搞得咱们唐家这么小气,眼底容不下人一样。”
今天,唐樾、唐栩、唐枫和白烬飞都在场,连林溯也坐着轮椅赶来了,还是唐槿推着过来的。
这段日子,唐槿已经知道了林溯受伤的消息,跑到医院爬在他身上哭成了个小泪人。
她向学校告了假,几乎寸步不离地陪伴着林溯,照顾着他。喂饭、擦身、扶他上厕所……简直可以在她名字前面冠林姓了。
林溯有了唐槿的照顾,恢复得很好,只是目前出行还是需要拄拐或做轮椅。
“阿溯,你怎么来了?”
唐樾忙迎上前,“你需要静养,要被俏俏看到你乱跑乱动她一定会生气。”
林溯清澈的眸布满忧伤,“丰柠小姐是大小姐的救命恩人,对我的意义也非同小可。我怎么可以不出席她的葬礼?我就是爬也要爬过来啊。”
唐栩这时也过来,故意嗔怪地看向唐槿,“阿槿你也是,怎么不管管你家林先生啊?”
你……你家?!
林溯和唐槿听了这话,两人脸双双红了。
尤其是唐槿哪里禁得起这么逗,巴掌大的小脸红得像桃子,嗫喏着说:“我、我管不住他……”
“哎哟,那怎么行?”
白烬飞摇头晃脑地走过来,也加入了打趣队伍,“咱们唐家的女儿,不管是场子还是男人,那都得手拿把掐,镇得住才行。
你说是不是啊,林三少爷?”
林溯羞赧地轻咳两声,老老实实地回答,“您说的是,四少爷。”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传报。
“大小姐到!”
“沈氏集团总裁,沈惊觉先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