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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光景手中的木匣应声坠地,里面的东西掉落而出!
男人眼见钟情的衣物散落一地,那只他送的翡翠镯子更是碎成了两段,眼底骤然腾起滔天怒火,灼目猩红,猛地瞪视向秦姝,一双锐利的瞳仁都快要从眼里跳脱出来!
秦姝被这狠厉的目光吓得不轻,再一看地上的东西,她脸色更是一白。
她认出了,那是钟情的东西。
他为什么会拿着钟情的东西?
一个死人,一个已经被他遗忘二十年的女人,他为什么会对她的遗物如此珍视?!
“马上,给我滚。”
沈光景俯下身单膝跪地,噙着满目心痛,将那些小物件一样样拾起,牢牢攥在掌心里。
“景哥,我不是故意的,我……”
“给我滚!”
沈光景厉声怒吼,近乎声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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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书房空气安谧,窗子透进来的银白月光映在沈光景脸上,一片说不出的悲凉。
祝秘书走了进来,给他送降血压的药。
“沈董,时候不早,您最近身体不适,该早些休息。”
“今晚你受苦了。”沈光景嗓音低沉,依然一遍遍翻看着钟情留下来的照片。
祝秘书微怔,深谙他指的是挨了秦姝打的事,无所谓地笑了笑:“我都跟着您多少年了,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但我想,若换做钟小姐,她一定不会忍心让您如此操劳烦心。”
“是啊……阿情哪里舍得,她心肠最软了。”
音落,沈光景喉咙一哽,眼圈心痛地泛红。
“您……要准备起草离婚协议吗?”祝秘书试探地问。
沈光景眼神说不出的落寞,哑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眼下麻烦太多,沈氏不能再添新乱。
而且,我那小女儿的情况,你也知道,倘若离婚我势必会送秦姝出国,越远越好。我怕初露和母亲生离,她心里会无法承受,加重病情。”
祝秘书点点头,也理解他的左右为难。
“我让你查二少爷的行踪,查到了吗?他人去了哪里?”沈光景问。
“抱歉,沈董,您也知道咱们家这位二少爷是个厉害的主,他不想让人知道他在哪儿,就谁都查不到。”祝秘书一脸无奈。
沈光景没说什么,拿出手机拨通了沈惊觉的电话。
他一连拨了好几遍,那边响了很久,沈惊觉才接听。
“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吗?”
“惊觉,我……”
“如果是让我回去参加项目会议的事,那还是请您不要白费口舌了,我不会去的。”沈惊觉态度冷淡至极,两人对话全然听不出什么父子情份。
沈光景抿了抿唇,低沉地问:“惊觉,你明天有没有空,跟我出一趟门。”
“去哪儿?”
“去看看你母亲。”
话说出口,沈惊觉陷入让他心悸的沉默。
隔着电话线路,他却仍能感觉到从自己的亲生儿子那边传来的阵阵刺骨的凛寒。
“您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您自己听听,您在说什么。”
“我没有开玩笑,惊觉,我很认真。”
沈光景深吸了口气,他贵为沈氏集团的领袖,高高在上,却头一次感到一种晦涩的心虚与汗颜,“我知道,这些年来我确实做的不够。
虽然你母亲不在了,但我也没有尽到一个丈夫应尽的义务,我没有去祭拜过她,没有去陪陪她,我确实是做得……很不好。”
“很不好?”
沈惊觉失声寒笑,嗓音透出丝丝恨意,“区区三个字,您就把您这二十三年来对我母亲的亏欠,对我母亲造成的伤害,全都一笔勾销了吗?
我尊贵无匹的沈董,您觉得您配吗?您配站在我母亲面前吗?
别了吧,我母亲年年有我陪着,她在上面一切安好。您就别自以为是地过去惹她心烦了。”
“你这是什么话?我是她的丈夫,我是她曾经最爱的人!”
沈光景脸颊滚烫涌上耻意,但他的自尊心不许他的亲生儿子如此践踏,于是红着眼像孩子一样辩驳,“她对我的感情有多深,你根本无法想象。我为什么不能去看她?”
“就算,我母亲曾经爱过您。”
沈惊觉嗓音愤怒地颤抖着,沙哑得可怕,“当她从观潮别墅的阳台上,纵身一跃的刹那,她也已经不再爱您了。
有时候,我真心觉得,母亲在万般痛苦中选择以如此极端的方式离开,不失为一件幸事。她活着留在您身边,每天忍受着丈夫的冷暴力,看着他与其他女人同床共枕,却还要扮演一个贤惠妻子的角色。
那滋味,真是比死更难受。对您的爱,才是母亲痛苦最大的源头。”
瞬间,钟情惨死的画面再次涌入沈光景的脑海。
他浑身颤栗,手机险些跌在地上,呼吸都变得滞重,把一旁的祝秘书吓得慌了神,又不敢上前打扰他们父子对话。
“我不知道您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提出这种要求,但我只想告诉您,您没有资格站在我母亲面前。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
说完,沈惊觉不等沈光景回答,就把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