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之。
不过,若是安百户欲以死激发水西百姓的抵抗之心,并无不可。”袁崇焕显得很随意。
有恃无恐。
各城镇、关卡都在掌握之中,水西被切割的七零八落,有人造反也只能扰乱一地,根本掀不起大浪来。
安位冷哼一声,带着妻小出了门。
白木长杆,刃钩,铁环。
白杆兵。
安位看向最前面的女将,哂笑道:“朝廷可真看得起我安位,居然让大名鼎鼎的白杆兵押解,真是受宠若惊啊。”
那女将回头冷笑道:“押解囚犯,一二差役便可,只是朝廷节约民力,便随便让白杆兵押解罢了。”
旁边的银甲小将说道:“二娘休得与他饶舌,启程吧。”
安位叹了口气,老实上车,随着白杆兵缓缓向前。
马祥麟,秦良玉子,随母浑河血战,目中流矢,犹拔矢策马逐贼,斩获如故,大兵惊退。
因穿银铠,骑白马,常单骑冲阵,取敌将首级,军中呼为“石柱赵子龙”、“小马超”。
而旁边的女将,乃是其妻子张凤仪,婚后夫妻俩南征北战,无有不利。
此次论平贼功,各将官皆有定数,唯有秦良玉以及马氏白杆兵未定。
皇帝特旨,待水西诸部皆定,秦良玉领本部人马入京。
至于安位随行,纯粹是袁崇焕怕节外生枝。
有白杆兵在,想救安位竖反旗的贼子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再不济,白杆兵也能把安位先干掉。
车子里,安位悄悄掀开窗帘,看外面百姓的反应。
百姓很多,却都是指着白杆兵议论纷纷的,没有人关注被夹在中间的前宣慰使。
出了城,汇合白杆兵主力,一路往北去。
皇帝没限定日期,白杆兵也就按照正常速度走,但是遥远的辽东半岛,赫臣可是把马屁股都抽开了花。
到了归服堡一看,明军十条船停在河边,蓄势待发。
“南贼抵达后一直未动?”赫臣问道。
守将回道:“是,也未见其派人登岸。”
“打也不打,退也不退,是何道理?”赫臣不解。
没等他想明白,只听轰地一声响,一枚炮弹落进城里,砸坏了几间民房。
轰~
赫臣下意识地蹲到墙垛后面,随同而来的四百虏兵与本堡五十收兵有样学样。
砰~
赫臣感觉脚下一震,只见外面砖石横飞。
有炮弹击中了城墙。
砰~
啊~
一面城垛被炮弹砸碎,连带着蹲在后面的十余兵都被击倒。
“留几个人观察南贼动向,余者退下去。”赫臣起身,弯着腰跑了两步,跳下了城墙。
六尺高而已,不至于摔伤。
河面上硝烟弥漫,城墙也是尘土飞扬。
毛承禄呆呆地问道:“四哥,你们都是这么打仗的?”
郑芝豹回道:“海上自然不能这么打,把船打沉了,兄弟们吃什么用什么?”
你这样回答,显的我很呆啊。
毛承禄不是没打过仗,但起手就是二十门大炮一阵轰……
不是说明军调集不齐这些炮,而是红夷大炮太重,一般不出野,而目前辽东明军基本没有攻城的时候,自然见不到如此盛况。
轰击了十余轮,各炮停火,等待炮管冷却。
“四哥,是不是该咱上了?”毛承禄跃跃欲试。
郑芝豹摇头说道:“不急,等炮管冷下来的。”
赫臣见炮击结束,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灰土,打量城墙。
已经被砸塌了两处。
“来人!”赫臣叫道:“急报,南兵自海上来,火炮凶猛,归服堡难以坚守,请援。”
负责辽南防务的岳托已经知晓明军发动了侵袭,却并没有太过着急。
没有迹象证明明军大举出动,只要令各部坚守便可,没必要调动大军东奔西跑的。
但是鉴于归服堡方向燃放了狼烟,还是派了一千兵前往支援。
距离颇远,非一时半会能到,而明军已经放下了小船,准备登岸。
“南兵火炮犀利,不能让他们登船,随我杀出去!”赫臣当即决定半渡而击。
整点完毕,赫臣带头出了城堡。
尚未到河边,只听轰轰轰一片响,十余颗炮弹落在军阵之中,扫到了一片虏兵。
赫臣一惊,尚未决定进退,咻地一声,整个人被打裂了开来。
额真被炮击,虏兵尖叫一声,撤回了城中。
郑芝豹并不知道自己打死了一个牛录额真,下令继续炮击。
小船靠岸,三百明军登岸,就地列阵。
第二轮炮击结束,堡墙已经跟狗啃的一样。
“兄弟,走,该我们上了。”郑芝豹招呼毛承禄换船,摆渡上岸。
又三百明军登岸,六百人列阵,缓缓逼向归服堡。
“南兵来了。”惊呼中,虏兵抓起弓箭跑向城墙或缺口处。
刚刚站定,只听轰轰轰。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当即就没了。
如此猛烈而精确的炮火,实乃女真勇士不可承受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