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出口气。
完好的战马直接分给诸兵,轻伤的敷药救治,重伤的与死马剥皮吃肉。
吃饱喝足,全军缓缓后退。
出来近一个月,就打了这么一仗,卢总感觉很不爽。
但是回头看军兵们眼神明亮,又觉得不亏。
出来磨砺一番,技战术水平大涨,心气也提高了许多。
若非顾全大局,拉出去跟建虏打一场都是可以的。
就在卢总回军时,澎湖岛上,郑芝龙接到了刘香。
见郑芝龙官服鲜艳夺目,刘香讽刺道:“呦,郑一官成了郑大官,可喜可贺啊。”
郑芝龙朝北拱手,美滋滋地说道:“承蒙陛下抬爱,授予东番提督,总兵东南海防。”
“倒是好威风,我们这样没依没靠的,可高攀不起了。”刘香依旧夹枪带棒。
“香佬不必如此,你我观点不同,终归是结义的兄弟。”郑芝龙拉着刘香坐了,道:“不是兄弟炫耀,事实如此。
如今兄弟从福浙进货,全不用打点,只要说东番购买即可。
节约金银不在少数,置办货源更是快捷,还不用受制于人,获利增加五成有余。”
刘香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他是跟佛郎机人混的,主要从广东进货跑南洋,依仗郑芝龙的地方不多。
今天来,主要是看看郑芝龙打的什么算盘。
当然,警惕不可少。
码头外面可是停了二百艘战船,但凡郑芝龙图谋不轨,他们就把澎湖给平了。
郑芝龙朝北拱手,道:“皇帝开恩,许东番自由贸易,假以时日,此处必为国朝首富之地。
对于我等,皇帝优待无比,许我等效仿红夷东印度公司,组建大明……”
“什么?”刘香倏地站了起来,满脸惊骇。
以国朝的观点来看,东印度公司就是祸乱之源,甚至是乱臣贼子,禁止尚且不及,还能给许可?
“香佬无需如此,陛下之圣明,千古未见,秦皇汉武唐宗宋祖,皆不及!”郑芝龙笑眯眯地说道。
他之所以敢让刘香带诸海盗的二百艘船来澎湖,就是预料到他们的会心动。
别看大家纵横四海,似乎没人敢惹,但是都是仰人鼻息得存在。
就说刘香,在广东组织货源,主要是卖给佛郎机人。
若是自己去南洋卖,必须给这些人交保护费,而且过不得马六甲。
佛郎机运往更西边,获利数倍。
一两银子的货运到泰西卖十两,其中七两是被佛郎机赚去了,本土海商只赚三两,还要给官府打点一二两。
所以各家海商结拜呢,就是想团结起来打破这种局面。
但是义气敌不过银子,谁都不愿折损自己的力量,只想着别人打头阵。
谁傻啊?
心不齐,船炮又落后,打个屁啊。
成立东印度公司则不一样。
垄断市场,自主定价,打仗的时候损耗公司的船,不心疼。
反正公司份额摆这,损失是平摊的,不存在自己的船打没了就没收益的事。
好处这么多,谁不心动?
心动就能谈,无非是份额怎么分配。
“提督,我等真能效仿东印度公司,成立公司?”刘香问道。
“当然。”郑芝龙说道:“圣明无过于陛下,绝无虚言。
只是海贸牵扯众多,陛下无法开海,我等只能在东番行事。
若是诸位兄弟都入了公司,则陆地豪商无力作乱,可开海矣!
彼时,我等富贵还乡,光宗耀祖,岂不快哉?”
这才是皇帝最大收获。
所有海商招安,谁还敢阻止开海?
“章程怎么定?”刘香又问。
“愚兄之见,以船定额,但是……”郑芝龙朝北拱手,道:“其中三成收益孝敬皇帝,兄弟以为如何?”
刘香想了片刻,道:“就凭皇帝如此大气,分润一些理所应当,只是份额还要和诸兄弟商议。”
把以前打点的钱汇总起来给皇帝,相当于换了个保护伞,倒是可以接受。
天下最大的保护伞,大不过皇帝。
“皇帝的份额没得商量。”郑芝龙态度坚决,道:“我等必须紧紧抱着皇帝的大腿才能长盛不衰。
你看岸上的坐地虎们,他们真要造船出海,争不得吗?”
必然能。
船厂、工匠、材料,都在岸上,水手可以花重金招募,有三五年,又是一个十八芝。
政令拦得住。
皇帝不授权,就是叛贼,天下人共诛之。
看谁敢跳。
“小弟会给诸兄弟传达到位,结果如何,非小弟所能决定。”刘香低了头。
说到底,都是为了钱。
只要能赚钱,赚更多的钱,舔佛郎机还是皇帝,有什么区别?
舔佛郎机是媚外,为人不耻,舔皇帝是恭顺,大义所在。
这就是区别。
郑芝龙有信心说服诸家。
“承蒙老弟给面子,来了澎湖,下次你定地方,老哥去跟诸位兄弟面谈,总要把公司章程商议妥当,才好奏请陛下御批。
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