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烧了那两艘船,朝中诸公必提议海禁,到时候我等集中全力与郑芝龙那狗东西决战!”沈会明挥舞着拳头说道。
“陈老大,听说那两艘船是仿的红夷船,不如带回去啊?”严水生说道。
战斗尚未开始,已经想着缴获了,不得不说,真是充满了信心。
当然有信心。
八十艘海盗船,近万海盗登陆,再有马广雷从后方偷袭,还烧不了一个船场?
国汁一和温程可不敢让船场受损。
炮台各炮纷纷装填调整角度,军兵通通进驻提前设立好的工事里。
皇帝率领亲卫远离了河岸,立刻广撒探马,尤其关注铁镢山方向。
陆地上如果有敌人的话,只能从这个方向来,其他方向刚被皇帝清了一遍,不可能存在成建制的军队。
而留在胶州城外的刘泽清看到狼烟,留下一千军协守城池后,领着两千兵王船场疾奔。
两千山东兵,两个守备团四千兵,皇帝亲卫两千,护厂队一千。
皇帝没插眼,但是竭尽全力,务必要保证船场安全。
船场被焚毁,还是在皇帝得眼皮子底下,说明了什么?
海盗猖獗,必须禁海!
滑稽吧?
不,这就是文官们的思想。
陆地上的船场都守不住,还指望出海跟人斗?钱多烧的慌。
剿灭海盗?
先海禁,岸上肃清,海盗自平。
这可是成祖之后就采取的策略,包括后期倭乱同样有效。
皇帝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的后果,当然不能让对方得逞。
沈富甲其实还有眼线,但是情报送不出去,只能让沈会明用脸探野区。
铁镢山脚,马广雷钻出树荫,抬头看了眼天空。
天是那么蓝,太阳是那么炽烈,真的太舒爽了。
“兄弟们,待打破船场,再去破几个村子,抓些娘们回去爽。”马广雷挥舞着刀,大声吆喝道。
“多谢大当家的。”诸盗匪立刻亢奋起来。
躲山里有的吃有的穿,没什么不好,就是憋得兄弟们难受,以至于不少兄弟经常左右为男。
诸匪快步疾行,马十一凑到近前,低声道:“大当家的,那姓沈的不会又把咱们卖了吧?”
“没人动手,咱就自首。”马广雷咬牙切齿地回道。
再也不替人火中取栗了。
想想当野人的日子,真是一把辛酸泪啊。
讲真,要不是沈家提供钱粮兵甲,他早从良了。
当时那么多白莲教徒从良,其实很好洗白身份重新做人的。
奈何,姓沈的给的太多了。
但是,给的再多,不如小命金贵。
沿途集镇村庄见如此大规模人马过境,纷纷关门闭窗。
“哈哈,怂逑,来打我啊。”
“小娘子等着,等哥哥回来的时候好好疼你。”
“看那家有钱,记住了,回来去算账。”
匪徒们多是以前沂蒙山去里的土贼,没挨过官军的毒打,端的是嚣张。
眼看距离船场不远时,远处有狼烟冲天而起。
“这次让姓沈的先动手。”马广雷抬头看了眼日头,道:“我们过去的时候正好天黑,等后半夜动手。”
“好。”马十一兴奋了。
四股狼烟,姓沈的确实按约定出兵,可以报仇了。
就在两人各自打着算盘时,一骑狂奔而来。
“大当家的,有官兵。”
马广雷看就探哨头目一个人,怒喝道:“有多少官兵?”
“五……五个……”
“五个官兵,你有三十个兄弟,怎么不打?”
“打…打……没了……”
“什么打没了?”
“兄弟们打没了,就我马快,跑了回来。”
马广雷只感觉天旋地转。
三十骑打五骑,被人干掉了二十九?
要知道他麾下三千众,只有五十骑,除了三十探哨,都是各头目,根本不能动的啊。
马广雷深吸一口气,问道:“官兵来了多少人?”
“没看到,真没看到啊。”头目都快哭了,道:“我们见官兵探马就五个,想抢个头功,没想到为首的小将太猛了,一刀一个,一刀一个,一刀就没了……”
叭~
马广雷一个大耳刮子抽过去,觉得不解气,又补了两脚。
“直娘贼,天天吹自己骑战多好多好,就这样好的啊?啊呸!”
“大当家的,发怒无用,如今还是想想是进是退。”马十一劝道。
要是不好运碰到几个猛人就算了,要是朝廷大军设下埋伏可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