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有新式战船千百艘,尔等可要给红夷缴纳税费?
陛下有言,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铸炮造船,莫不是花费巨大,尔等寄希望于朝廷保护,却不愿意纳税,岂有此理?
朝廷之困,在于钱粮,钱粮之缺,在于商税,商税之丰,无过于海税!
诸位,须知陛下心意已决,绝不会允许尔等吞食巨利而朝廷分毫不得!
若是尔等坚持己见,那么各凭本事说话。”
“阁老。”江成志说道:“陛下可是要收商税?”
“陛下之意,尔等不清楚?”韩爌哂笑一声,又道:“南下时,陛下曾言,若是尔等皆纳税,或许不会有吴养春案发生。”
“本来就不该发生。”有人嘀咕道。
“是啊,按照法度,吴家不该被抄家。”
“朝廷本来就有保护百姓之职责。”
“尔等却有纳税之责!”韩爌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京畿屯垦专项资金,来自于吴养春家六十万五千有奇、程梦庚家十三万。
两家人犯了什么事呢?
吴家因为分家不均导致兄弟反目,发展到买凶杀人,案发,吴家打算花钱消灾,奈何太有钱了,被九千岁给看上了。
一查,不只吴家,还有诸多豪商霸占朝廷山场。
鸡蛋里都能挑出刺来,何况有这么大的把柄呢?
最终,皇帝含泪白赚七十万,到现在还剩一半多。
按理说,吴养春买凶杀人不成当流放,更不至于抄家,而被搂草打兔子的程梦庚赔偿税费即可。
身死族灭,但凡有点身家,谁不怕落得吴程两家下场?
大家都希望朝廷依法办事,这样才有安全保障。
“尔等享巨利却不纳税,实乃天下巨蠹,朝廷未曾发兵进剿已经格外开恩,还想法度保护?”韩爌冷笑不止。
“韩阁老。”一直沉默的曹化淳插话道:“且不说商税,继续说海税。”
“按照陛下颁发细则实施,尔等可有话说?”韩爌问道。
从南往北,设十八个海关,商船必须在海关交税后方能转运其他港口或入内河。
所有海船,必须登记造册,并随船携带船引。
皇帝不只想收税,还想摸清楚海商们的家底。
“阁老,沿海港口众多,十八个海关太少。”席本桢说道。
“可以酌情增加。”
这种小问题,韩爌很痛快。
海关就是市舶司,大家能够理解,本朝的职能是管理藩属国的贡船,如今在收税基础上增加缉私、修建维护港口等职权。
理论上越多越好,但是人员成本也要考虑的。
总之,数量不会太多。
这些细节是可以商量的。
韩爌也乐于听到海商们提出此类问题。
说明他们倾向于投。
其实很好理解。
从来只听说泥腿子揭竿而起,可没有大富翁造反的。
家大业大,顾虑太多。
就算人能跑了,田地、山林、矿藏、房舍都是没长腿的,根本带不走。
就算成了,造反的花费那么多,逃多少年税才能赚回来?
不对,造反是为了逃税,造反成功了收不收税?若是不收税,日子没法过,若是收税,为什么造反呢?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大势所趋,不服不行。
什么是势?
可以压制或控制别人的力量!
两万京兵,各省忠心皇帝的军队,十来万军队是有的。
怎么打?
除非战船能上岸,否则只能干看。
所以皇帝很强硬。
十万京兵,又有郑芝龙等人为虎作伥,凭什么不强硬?
皇帝硬起来,这些官绅就会任凭摆布。
扯来扯去,甚至都没人提出来要成立第二个东旭公司。
最主要的话题,还是集中在税率上。
东番有成例。
至总督府设立以来,一共有三百余艘倭国或泰西船只靠岸,缴纳税银十万余两,平均每艘船缴纳三百余两。
想想海面上对峙的两千五百余艘船,那是船吗?那是行走的七十五万两!
还有皇帝的分红没有算。
年入大几百万,皇帝还是愿意稍微让一些的,并且愿意成立第二家公司。
分不分红的无所谓,主要是垄断经营不利于行业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