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见仁祖及南昌王?”
南昌王朱兴隆,太祖长兄,洪武元年追封,列祀家庙,后诏祀为靖江王始祖,其子朱文正为二世,首膺靖江王封号的朱守谦为三世,传至朱履祜为十一世。
而仁祖为太祖父,正儿八经的老祖宗。
什么情况无颜见先祖?
就知道你憋着坏!
朱履祜磕头如捣蒜,道:“陛下开恩。”
“国朝以孝治天下,然而朕居神京,千里之遥,难以顾得周全。
你看里面,礼器多有缺失,何故?
祭官留守代代轮换,礼器失窃,城垣坍塌,无可追究。
子孙不尽心,岂能指望别人尽心?
你屡次失礼,按律当以不孝论处,轻则夺爵,重则除国。
朕给你个机会,移封凤阳,以土城外一里为界限,期内包括皇陵皆为你封地。
封地之内,土城砖城之间,许你自行开拓垦植,亦可外出行商经营。
所得除供养靖江一系,余者用于修缮维护皇陵。
即日起,朝廷不再调拨钱粮,你可愿意?”皇帝背着手,说出了自己得目的。
我可以说不吗?
朱履祜满嘴苦涩,俯首说道:“谢陛下开恩,臣必守好皇陵,绝不会出半点差错。”
不用怀疑,但凡出点差错,必然除爵,不只是他,他的子子孙孙睡觉都得睁着眼睛。
之前礼器失窃找不到负责人,如今可是责任明确了。
若是有人想搞靖江王一系,偷几件礼器然后去举报,分分钟削爵啊。
至于以封地维护皇陵,其实问题不大。
外围土城周长二十八里,砖城一座周六里一百一十八步,中间除了神道等建筑,可以开垦六万亩地,而土城之外是荒野,一里范围可开垦四万五千亩地。
跟以前肯定没得比,但是也能糊口,加上经商所得,勉强能维持。
戒骄奢淫逸,节俭持家吧。
确定靖江王移封,皇帝心情大好,道:“行了,你舟车劳顿几千里,回去休息吧。”
“陛下,祭礼尚未完成。”朱履祜低头说道。
皇帝和蔼地说道:“重心不重行,身体要紧。”
你刚刚为什么不这么说?
朱履祜满心悲愤。
天大地大,皇帝最大,总不能去找仁祖控诉。
“对了,缺的礼器记得补全,你是南昌王之后,理当尽这份孝心。”皇帝补充道。
朱履祜很想返身回去,一头撞死在神道碑上,以满腔热血控诉皇帝的无耻。
补足礼器,没有三二十万两是不够的。
总体上,靖江王一系是起不来了。
很符合皇帝的心意。
历史上,十二世靖江王朱亨嘉觊觎大统,自称监国,他也配?
呸!
老老实实守陵便也罢了,但有异动,削爵除国!
“臣遵旨。”朱履祜说道。
目送朱履祜离开,吴三桂说道:“陛下,一纸诏书就能削了他,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替皇帝背锅的时候挺聪明,此时怎么犯傻了?
朱大典横了吴三儿一眼,道:“无错不罚,圣王必须师出有名。
靖江王祭祖时屡次违背礼制,陛下不削其爵,只令其改封凤阳守皇陵,确实是格外开恩。”
朱大典说的很对。
师出有名。
所以皇帝陪着步行呢。
说到底还是朱履祜养尊处优太久,区区七里路就坚持不了,自己把机会送到了皇帝手里。
等到消息传出去,诸藩肯定得打熬身体。
皇陵仅仅七里,哪怕从凤阳城出发也才十五里,万一皇帝召集诸藩进京祭拜诸陵,全程步行,身体虚一点,没走到地方就躺了。
抬头问苍天,皇帝能饶了谁?
“德王的孝敬钱还没送来吗?”皇帝问道。
“尚未送来。”徐应元回道。
“看来是不想好好过了啊。”皇帝冷笑,道:“降旨催促。”
“陛下,已经催过了。”徐应元小声提醒。
皇帝说道:“事不过三,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朱常洁并不知道皇帝很挂念他。
此时,德王看着秦王给他的信,喜笑颜开。
秦王意思是:兄弟,挺住!
旁边,朱常澍同样笑的很开心。
不枉他送的巨款,秦王长史果真伪造了秦王书信送来,把德王忽悠的找不着北。
事实上就朱常澍打探的消息,其他藩王都交钱了。
等皇帝发怒,朱常洁被削下台,他作为第一继承人上位,贷的三万两银子,毛毛雨啦。
朱常澍很佩服自己的手段。
想初代周王子朱有爋为争夺王位,多次诬告父兄谋反,如此不孝不悌,当然是爵削国除。
太粗糙了,哪有自己做的高明?朱常澍很期待以后的亲王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