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新闻,很少涉及政治,因为大家对政治真不感兴趣。
所以皇帝觉得魏忠贤斥奸书不行呢,非得封神演义一般的才好。
而且市井小报局限一城,影响力有限,没必要禁止。
要是真有士绅想着自己搞报纸跟朝廷打擂台,只要不涉及不敬、谋反、忤逆等罪,皇帝举手欢迎。
亏不死你!
“张云汉。”
“奴婢在。”
“前期内容,要普及一下安南历史,重点突出其大逆不道北上侵犯国朝。
具体怎么写,你可以去问问首辅,顺便让内阁合计合计,出台律法对民间办报做些约束。”
“奴婢遵旨。”张云汉怀着沉重的心思告退。
沉重好过沉河,好好做吧。
到了内阁,诸位阁老正在开会。
讨论征南檄文如何写。
师出有名嘛,檄文是必须的。
在坐的都是饱学之士,按理说区区一篇檄文手拿把攥,再不济把名篇改一改也行。
但这是要化为本土的,而成祖做了个反面教材。
最大的困难在于,如何把占领安南说成是为安南百姓好。
这个真不好糊弄。
人又不是傻子,发现自己被愚弄肯定火冒三丈,平白增加归化难度。
张云汉表示不懂,老老实实传达了皇帝的意思。
“这个简单。”袁可立翻了翻文案,抽出一张纸递给了张云汉。
《平吴大诰》。
张云汉刚看题就怒火上涌,喝道:“狂悖至此,当诛!”
“大珰稍安勿躁,继续往下看。”袁可立说道。
张云汉继续往下看,越看越气。
“代天行化皇上若曰:……自赵、丁、李、陈之肇造我国,与汉、唐、宋、元而各帝一方……
狂明伺隙,因以毒我民……欺天罔民,诡计盖千万状;连兵结衅,稔恶殆二十年……败义伤仁……卒能以大义而胜凶残,以至仁而易强暴……遂令宣德狡童,黩兵无厌……”
安南非属臣,乃是与北方中国平起平坐得存在。
都是皇帝。
而大明猖狂来犯,坑害百姓,实属不仁不义,其中更称宣德皇帝为“奸猾童子”……但凡是个大明人都不能忍。
张云汉把纸握成一团,骂道:“撮尔小国,蒙昧蛮夷,胆敢僭称帝,不诛其九族,何以为臣?何以言忠?”
“大珰只要把此文发出去,无论官民,必支持陛下出兵!”朱燮元说道。
这是忠义所在,人臣本分,哪怕内心不愿意,嘴上也得表示同意。
袁可立提醒道:“记着,把此文来历说一下,别让人以为是大珰有什么想法。”
“多谢首辅提点。”张云汉谢了,又道:“只是小人不明白,如何不以此做文章?”
“安南罪状无数,倒也不难,难在说服安南百姓。”郭允厚说道。
张云汉说道:“诸位阁老,小人才学浅薄,却也知道南征是为了抢夺良田。
任凭你说的天花乱坠也是无用,最终还是着落在刀枪上。
只要国朝上下无异议,管安南人想法作甚?”
诸阁老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哭笑不得得表情。
是啊,安南人的想法重要吗?
改变不了思想,就改变其肉体。
只能说,该死的道德感。
没了道德的约束,诸阁老一人一篇檄文出炉,罪名很多,核心只有一条——谋逆。
天无二日,国无二主,这个世界有且只能有一个皇帝,那就是至高无上伟大神圣的大明皇帝!
安南僭越称帝,罪该万死!
检查没有错别字,首辅带着檄文找到了皇帝。
六月了,檄文送到广西与琼州,得个把月,送到安南又得半个月,再让袁总哔哔几句,九月了。
时间还是很紧的。
“居然没突出朕的仁义,败笔!”皇帝吐槽一句,毫不犹豫地用了玉玺。
首辅刚要回去,被皇帝按在了座位上。
“南方练兵一年,朕不知效果,因此想派人巡查,首辅以为如何?”皇帝问道。
“臣以为并无必要。”首辅摇头,道:“军官多出自京营,没人比陛下更了解他们。”
“事关重大,朕担心他们犯张承恩一样的错误。”皇帝叹了口气。
纵观历次征南战斗,凡是失败的,无不是因为轻敌冒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