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们淤塞了。
再说了,板栗、果子、桑榆,都是能吃的,不比这篮子馍馍强?”
皇帝取了一个馍馍塞进怀里,继续说道:“朕会把它给太子咬一口,剩下的放在御书房,提醒自己,乡亲们的日子依旧难过。”
为什么自己不咬一口?
百姓有些不懂。
但是皇帝这样做,可以确定太子位置稳固。
“皇爷仁慈。”
“陛下万岁。”
“万岁好人啊……”
百姓呼喝纷纷。
“行了,等明年有空了,朕再来。”皇帝起身,拱手道:“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恭送万岁(皇爷、陛下、吾皇……)”百姓纷纷行礼。
翻身上马,绝尘而去,脱离了百姓的视野方才减速。
“陛下,往何处去?”叶子枝问道。
原来觉得进羽林卫做教官会很无聊,没想到陪皇帝出来这么有意思。
“去潞安府。”皇帝说道。
“陛下。”叶子枝看着茫茫太行山,道:“随行就五百兵,若是半路遇伏,难保周全啊。”
“你以为山里会有很多贼人?”皇帝反问。
“必然不会。”新任书记陈于泰说道:“百姓逃亡,皆因苛捐杂税逼迫的活不下去,今年豫晋虽然大旱,但是赋税徭役皆免。
而官府救济主要是以工代赈,百姓不可能自弃生路潜入深山的。”
“陛下~”巩永固飞奔而来,叫道:“京师急报,李国普病危。”
“什么?”皇帝一惊,立刻说道:“回京!”
这几年,李国普不显山不显水,但是在稳定朝堂上起了不小的作用。
表面上看起来,朝堂大体平和,其实各党一直存在,而且阉党东林党的仇很大。
没闹起来,是因为李国普和李标韩爌一直在努力。
若是李国普去职,就必须选一个阉党出身的人入内阁。
这种平衡,起码要等到东林党和阉党的老一辈没了才能行。
就算不考虑这些,内阁辅臣病危,皇帝也要去看的。
刚进京畿范围,又有快骑飞奔而来,传来了内阁的急奏。
沐天波被救后自刎,内阁判其畏罪自杀,削爵,令礼部尚书刘鸿训和左宗正朱纯臣联合南下主持黔国公削爵事。
皇帝收起奏折,没有发表言论。
沐天波确实刚烈,但是能力不行,这在当下就很要命。
别的勋贵,在家吃些朝廷俸禄,皇帝也就忍了,黔国公是什么?
云南人称沐王府!
事关云南长治久安,已经不能不清理,所以哪怕朝廷在平叛之事上做的不怎么地道,皇帝依旧硬着心肠默认了内阁的处置方式。
快马加鞭回到京师,直奔李国普府邸。
已经昏迷不醒。
“陛下,臣已经竭尽全力,勉强吊着一口气,回天乏力。”武之望说道。
“能维持多久?”皇帝问道。
“陛下,可是陛下来了?”李国普忽然睁开了眼睛,叫道。
回光返照。
皇帝暗叹一声,走过去握住李国普的手,道:“辅臣安心养病,自有恢复之时。”
“臣将死,陛下无需伤心。”李国普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得遇陛下,此生无憾,只是臣功绩不够,不配陪葬帝陵,请归乡安葬。”
“辅臣何以如此?”皇帝说道:“卿子无才却能守正,卿孙却有干才,足耀门楣,何虑后事?”
“臣之私心,瞒不过陛下,只是臣想着落叶归根,陛下恩准。”李国普笑道。
埋在老家,当地官府时时照料,朝廷想起来也会派人祭祀,子孙后代就不用愁了。
埋在帝陵里,几年时间过去,地方上谁还记得你是谁?
“也罢,遵从卿愿。”皇帝应下。
“多谢陛下,臣去了。”李国普话音刚落,含笑而去。
皇帝叹了口气,起身道:“急招张至发回京。”
此时召回京,肯定是替补入阁了。
这种事,不需要跟别人商议,一切由皇帝定。
张至发还是比较合适的。
万历二十九年进士,次年授冀州玉田知县,三十三年调任遵化县令,政绩出色,惠政颇多。
三十八年行取赴部,拟升礼部主事。改候补监察御史,四十年授云南道监察御史,四十二年巡按河南,天启元年进大理寺丞。
三年请终养,魏党荐之,矫旨令吏部擢用,至发方养亲不出。
看,阉党甚至要矫旨擢用。
一方面是张至发能力确实强,另一方面就是这家伙是齐党出身,这也是皇帝调他入阁的主要原因。
朝堂平衡,永远是要考虑党派出身的,但凡偏一些,就可能重蹈天启年间的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