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兵民夫都安下心来。
不一刻,鞑兵抵达护城河外,火铳手开火。
砰砰砰~
血花飞溅,惨叫迭起,鞑兵当即止住了脚步。
没等他们决定前进还是后退,又是一阵砰砰砰。
“跑啊~”
一声喊,鞑兵们转身就跑。
“妄为长生天的子民!”怯兔气坏了,叫道:“派出督战队,后退者杀!”
这要是再蒙古全盛的时候,攻城队都得被砍脑袋。
派出弓箭手掩护,重新攻城。
“继续瞄准护城河,别担心弓箭,伤不着你们!”李自成站在城墙边,大声呼喝。
军兵有甲,民夫有盾,努力维持着镇定。
咻咻咻~
箭如雨下。
李自成转身看向军兵,道:“别慌!”
铛铛铛~
箭矢落在脚旁,毫发无伤。
军兵民夫同样无伤。
“都司威武~”守军放下心来,士气大振。
“区区鞑兵,不堪一击。”李自成鼓励士气,喝道:“火铳手,瞄准了打。”
见城头没动静,填壕鞑兵略微鼓起士气,快速往壕沟冲去。
砰砰砰~
又是惨叫一片。
二十步距离,比平时打靶近了许多,完全是贴脸输出。
一铳一個,毫不含糊。
打了手里的火铳,身后的军兵递过装好的,即刻就能接上发射。
城头火光闪耀,枪声连绵不断,城下血花迸溅,哀嚎不绝于耳。
五轮射击,鞑兵绷不住了,胡乱扔掉沙袋,转身往后退去。
“回去,回去~”督战队吆喝。
“我是格尔部……”
咻~
“啊……”
督战队放箭,逼迫填壕队上前。
“大汗要逼我部儿郎送死吗?”格尔部首领巴洛没又惊又怒。
怯兔喝问道:“诸部联盟,集众二十万入甘肃,为的是什么?”
抢水抢粮食。
但是部落青壮折损太多,活过这个冬天,也活不过明年冬天。
肯定会被吞并的。
“长生天为证,拿下甘肃,划分农田牧场奴隶,不得火并抢夺,违者共击之!”怯兔重申了誓言,又喝道:“各部奋力向前,拿下西宁城!”
“拿下西宁城!”诸部首领大喝。
“传令,扔三袋者可休息,已出战部落可休息!”怯兔再次大喝。
诸部首领纷纷去鼓动士气。
“想想渴死的牛羊,想想饿死的家人,还怕死吗?”
“饿死还是战死,你们选一个!”
“打破西宁,占据甘肃,给孩子们留一片牧场。”
“汉人不会给我活路,只有拼命去抢,抢出一条活路来!”
甘肃大范围截断河流,今年大旱,各部都遭了大罪。
牲畜无草,部民无数,死者无数。
而今冬未见降雪,怕又是一个大旱之年。
撑不住了。
穷途末路,不拼命不行。
鞑兵咬牙切齿,红着眼睛,抓起沙袋往前冲。
黑压压的一片。
冲。
冒着明军的火铳,踩着同伴的尸体,埋头往前冲,哪怕被打倒,都挣扎着往壕沟挪动。
要是对付女真有这个状态,怯兔不至于绕道几千里跑青海来。
敌军数量已经超过了火力密度,壕沟肉眼可见的露出了沙袋。
李自成也没有办法,就一千火铳手,数量不足。
“都司,要不要火炮开火?”
“不行,火炮要留着打梯子。”李自成否决,又道:“告诉兄弟们坚持住,援兵不日即至,朝廷不会放弃我们的。”
三天时间一晃而逝,援兵不见踪影。
护城河已经被填出可通道,鞑靼明日就会攻城。
大通河溿,花养年又败了一阵,全军调转阵型,往后跑去。
旗帜倒卷,兵甲丢失,粮草散落一地,还有一些金银布帛。
“明军崩了,追,追上去,杀进凉州去!”联军大将特拉罕狂呼道。
诸兵士气大振,立刻拍马追赶。
也有鸡贼得放慢速度,偷偷捡明军散落的东西。
特拉罕没管。
被称为寒冬杀神的花养年被他杀的大败,这辈子的吹嘘资本齐全了。
就凭这功劳,全据凉州不过分吧?
前提是砍下花养年的脑袋,不然口说无凭,别的部落不会服气。
遐想中,特拉罕随大军进了河谷,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到了中间地段。
“不好,怕是有……”
念头未落,只听一声炮响,枪声如同炒豆子一般响起。
还有大量的石头木头从高处滚落,真的是碰着死磕着伤。
人仰马翻,鞑兵如同没头苍蝇般乱撞。
“杀出去~”特拉罕叫道。
“万户~”一兵狂奔而来,叫道:“前方道路阻塞,冲不出去了!”
“万户,杀神堵住了后路~”
特拉罕脑袋嗡嗡响,全不知所措。
前后被堵,形同瓮中捉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