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
张云翼大惊,道:“陛下此举,百年后必为大明之焚书坑徒,恐落个暴虐名声。”
“焚书坑儒,那是有你们儒家在叫屈,只要把天方人杀光,谁会说陛下暴虐?”战国达说道。
思想与肉体一起毁灭。
天津城里,一队官兵包围了天方庙,连同正在聚会的天方民。
骆养性排众而出。
“官人。”毛拉跪下,道:“陕西天方之乱,与我等没关系啊,官人明鉴。”
骆养性居高临下地问道:“你怎么证明你没有在心里支持过他们?”
毛拉当场就麻了。
这怎么证明?
哪怕把心肝都掏出来也证明不了啊。
等同于腹诽罪,根本无解。
“看,解释不了吧?”骆养性摊开手,道:“就知道你们冥顽不灵。
但是苍天有好生之德,总会给人选择的,你们要把握住。”
骆养性一挥手,有军兵搬来了天方经、胡达像铺在地上。
“踏过去,呸一口,证明你们改信,否则……”
“我宁愿去死!”
骆养性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少年怒目而视。
抽出手铳,瞄准。
“不要~”
一妇人挡在少年面前。
砰~
妇人胸口中弹,当即倒地。
“娘~我跟你拼了~”
少年扑向骆养性。
砰~
少年动作一顿,低头看了眼胸口的大洞,噗通倒地。
“好~”周边百姓纷纷喝彩。
去年腊月以来,报纸连篇累牍报道了天方之乱,哪怕鞑靼入侵、皇帝圣诞、大封群臣也没能动摇此类新闻。
仇恨的火苗已经成了冲天火焰。
尽管腹地百姓并未曾受过天方之害,但是舆论造起来,已经有了丧失理智的氛围。
“不愿改信者,杀!”骆养性转身,军兵举起了刀枪。
“陛下怜悯啊~”税部主事马逢皋哭着叫道。
尚未上班,宫门未开,马逢皋却不敢怠慢,带十余个同僚前来叩阙陈情。
都是天方出身,不能不来,不敢不来。
周边,大量军兵虎视眈眈。
但有异动,必然是刀枪齐下。
吱呀~
宫门洞开,皇帝走了出来。
“陛下~”马逢皋膝行上前,拜道:“生民无辜,陛下开恩,陛下开恩啊~”
“南宋末年,蒲寿庚降元,拥兵对抗南宋朝廷,并屠宗室无数。
前元至正十七年,波斯人赛甫丁和阿迷里丁拥兵造反,占据泉州,又攻福州,死伤无数。
二十二年,泉州市舶使、波斯人那兀纳再叛,纵兵大掠,死伤无数,百业凋敝,民不聊生。
泉州港从此衰落,再也没能恢复往日的繁荣。
国初,王师入甘肃,仅得汉民八百户,余者何在?
鞑靼只是入寇,尚未造成全局动摇,陕西各地天方教便群起响应。
若有朝一日国朝衰弱,是否要重现甘肃之天方人屠汉民之旧事,甚至割据自立,分裂天下?”
“陛下,此乃少数,多数天方人都是遵纪守法的啊,无论汉、方、番民,均是朝廷赤子,不可滥杀无辜啊。”马逢皋哭诉。
皇帝不为所动,道:“既然遵纪守法,便去教散居!”
“陛下,臣等可以改教义。”马逢皋叫道。
“你们说胡达主宰一切,朕很想知道,胡达有几个师,就敢说掌控一切?”皇帝冷笑着说道:“朕没有这个耐心,也不能保证其中不会有反复。
纵观各教,唯有天方人聚集一街,从京师至云南,多有天方街、里、村。
且不论归化多久,平日言语皆用胡语,此非聚众谋反耶?
其抗拒王化若此,不散居各处,朕何以保证其不会谋逆?当地官府又该如何管束?”
马逢皋理屈词穷,只磕头说道:“陛下有好生之德,开恩,开恩啊。”
“朕之仁德,只给忠心臣民!”皇帝毫不犹豫地说道:“只要他们表现出足够的忠心与恭顺,朕自然一体对待。”
枢密院检详官麻登云道:“国朝天方之民数十上百万,陛下以强力压制,必有反复。
且陛下宏图大志,欲合天下,然东南各岛国以及天竺波斯,皆天方教民。
陛下以铁血镇压,必令其奋死抵抗,国朝进军,难矣。”
“此事,枢密院已有定论。”皇帝说道。
我怎么不知道?
麻登云一惊,旋即反应过来,他们天方出身的官员,全部被隔离了。
“尔等为朝廷之臣,当为表率,回去后,焚毁经义典籍神像,彻底忘记出身吧。”说完,皇帝转身回了宫。
“主事,如何是好?”其他人急忙问道。
马逢皋也呆了。
一边是身家性命,一边是精神世界,全不知如何选择。
朝廷的态度很明确,精神与肉体,只能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