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南下,不然冷无颜他们可就难打了。”孙祖寿说道。
“不错!”吴襄点头,道:“飞蜈船就别去了,我带兵走一趟。”
“风急浪高,若有个闪失……”孙祖寿很担心。
“为陛下分忧,我等本分,区区风浪,何足道哉!”吴襄很豪迈。
他如今立下的每一分功劳都是三儿封爵的资本,当然是不遗余力。
好在不是台风,运输船还是能行动的,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只出动了五十余艘船,三千军兵。
早上依旧风雨如晦,船队还是按时出发。
傍晚时分,到了登陆点。
这里本是一处小河口,地势低洼,如今海潮倒灌,原来的海滩已经被海浪淹没。
“能看到河道不,直接冲进去!”吴襄问道。
“容易搁浅啊。”
吴襄说道:“没事,只要能吸引阮逆大军过来,几十条船不算什么。”
“如此大雨,恐怕冷无颜他们会失期。”
“我相信他,你们也要相信他!”吴襄看向了西面。
冷无颜摸了把脸,招手叫亲卫撑伞,自己打开地图看了片刻。
“告诉兄弟们,还得加快速度!”冷无颜说道。
参谋王镆说道:“不能再快了,容易出问题啊。”
“不行!”冷无颜说道:“风雨大作,我们不好走,海师兄弟们同样不好走。
我估计海上不会太多兵力,若是我们不能按期抵达,只怕阮逆打完回了城。”
“但是加速的话,能有一半人抵达就不错了。”王镆说道。
“够了!”冷无颜收回地图,道:“你组织一下收容队,我带队疾行。”
“是。”王镆领命。
他哥王铎和黄道周、倪元璐同科,同改庶吉士,时有“三株树”与“三狂人”之称。
如今,王铎已经是河南左布政使。
王镆自觉才学不精,难以走科举这条路,便投入京营,从教谕干到了参议军务。
交趾省府里,李若星站在屋檐下看着瀑布一般的水帘,面无表情。
“主政,如此大雨,确实出乎意料,只怕诸军受挫啊。”提学孔贞运说道。
“计划不如变化,就看诸将随机应变吧。”李若星回道。
“哎。”孔贞运叹了口气,说道:“就怕挫了锐气,导致后继乏力。”
想当初他被皇帝派来交趾做提学,心里不免怀疑是不是皇帝记恨他弹劾外戚,但是到了交趾才发现,这地方是真的好。
有多好?
能让他这个仁义为立身之本的道学先生看不到大明军队对土著的屠戮。
打心里,他也认为这么好的地方给土著是浪费。
就在两人看着雨时,一骑飞奔而来,叫道:“陛下有旨,召孔贞运回朝,袭封衍圣公。”
“什么?”孔贞运大惊,不由看向了李若星。
他怎么能忽然袭封衍圣公了?曲阜孔氏死完了吗?
李若星回屋取出一叠文书,道:“为了稳定人心,我压下了。”
孔贞运看了,默然无声。
国内大力批判孔氏的不节,交趾与北隅却不合适的。
因为就当下的局面,凡是投效大明的土著都是不忠不义。
孔氏被清算,这些土著算不算?
所以李若星把相关消息压了下来,免得引发骚动。
“呵,却不想建德孔氏居然能入继正宗……”孔贞运笑的很苦。
“提学,这其实是好事。”李若星说道:“以后择优而取,免于世袭,可保圣人之学不断,又能防止后人堕落坏了圣名,实乃上上之策。”
“主政何以不早告诉我?”孔贞运问道。
“兹事体大,怕动摇人心。”李若星背起手,道:“交趾各学校都在宣扬忠义,而孔氏却是不忠不义,你让哪些学子怎么想?
而交趾文武皆儒家子弟,听闻孔氏被废,怕是按耐不住要上书朝廷给孔氏说情。
来去一个月,神思不属,如何能够安心准备南征?”
袁崇焕是进士出身,孙祖寿虽然是将门,但他最爱的是办学。
学什么?
儒学!
要是他俩以为皇帝要废儒学,清君侧不可能,辞职是大概率的。
军队一二把手离职,怎么打仗?
其实李若星收到消息后,当即就上书朝廷反对废孔,等待的时候确实神思不属无心公务,只是他掩饰的好,诸人没能发现罢了。
“陛下圣明,只除曲阜孔氏,还山东一个朗朗乾坤,而依旧尊圣。”李若星感慨道。
“主政以为,这个衍圣公,我是做定了?”孔贞运反问。
衍圣公当然尊贵,但实际就是个吉祥物,除非兼了曲阜县令。
问题是朝廷都禁了衍圣公的世袭,怎么可能再让曲阜县令世袭?
没有权力的衍圣公,真不如交趾提学能施展才华。
“提学,舍你其谁?”李若星反问。
“是啊,舍我其谁呢?”孔贞运很惆怅。
活着的孔氏分支中,除了他,再没有进士了。
“堕落至此,难怪陛下要废曲阜孔氏,若是我不承袭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