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其自改,教而不改,诛之。”
这波都站冯通政,朝臣意见空前一致。
皇帝很满意。
大明人,就该这么自信。
皇帝沉思片刻,道:“拟诏,定天下各州名,神圣中州,北极南极二州,东胜神州、南瞻部洲、西牛贺州。
即日起,新刊发地图,皆以此名,若有错失,以败坏纲常论处。”
“陛下,何以用东胜神州和南瞻部洲?”李标问道。
东胜神州可是神仙之地,南瞻部洲也是人类居住的富饶之地,岂能给蛮夷?
皇帝解释道:“国朝迟早将二地纳入掌控之中,用此名称,有利于鼓励移民。”
“陛下圣明。”诸人表示服气。
东胜神州好说,大概是泰西人口中的美洲,南瞻部洲还不知道在哪呢,就想着纳入掌控了。
以皇帝的脾性,也不值得奇怪。
这个天下都是皇帝的。
“周延儒出使诸藩国,音讯难通,无以履职,撤礼部左侍郎职,授侍读大学士、太子少保。
冯铨谏言有功,擢礼部左侍郎,赐……香油一罐。”
“谢陛下恩典。”冯铨大喜,全不在意皇帝没赏他钱。
冯侍郎不差钱。
所以皇帝投其所好,给了一罐香油。
实在是冯侍郎的提议很对胃口。
名字这玩意,重要也不重要。
自己随便称呼,却不能让别人定称呼。
这是话语权的代表。
没人听?
皇帝低头看了眼砂砵大的拳头,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服往死里干。
诸臣悄悄看在眼里,庆幸自己附和了皇帝的喜好。
喷泰西人嘛,也就皇帝不耐烦引经据典,不然能说三天三夜不带重样的。
继续议事。
商部尚书蒋德璟出列,道:“下月初一起,国朝正式开征商税,然而京畿地区沟渠钱未废。
两相叠加,商民难堪重负,臣请陛下降诏,废除沟渠钱。”
“陛下。”张国纪出列,道:“蒋尚书所言不无道理,然而沟渠钱可减不可免。
巡城司维持城内治安、补盗巡夜、防火救火、清理沟渠、修缮城墙、清扫修补街面、调解矛盾等等,职责甚多,花费无数。
南直隶一地,去岁支出三十二万两有奇,上……”
“咳!”刘效祖打断了张国纪。
上交内帑,心里有数就行,怎么能说出来呢?所以你这辈子都当不了老大,只能屈居阮大铖之下。
“陛下,巡城司征收沟渠钱确实不少,然而都是取之于城民之于民。
若取消沟渠钱改由太仓支出,则未免对乡镇百姓不公。
可以核减,不能取消,毕竟这部分钱都是用于城中,交钱获得安全与便利,理所应当。”刘效祖说道。
“此言有误。”吏科都给事中刘汉儒出列反驳道:“当前国朝之民,无有不纳税者,朝廷收税,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负责城内秩序安全理所应当。
若因城池中居住而多收一份钱,那么朝廷兴修水利用于灌溉,是否应向农人收水利钱?”
“此言大谬。”李天经说道:“因为朝廷大兴工程,民间银钱流通增多,百姓收入随之而涨,然而朝廷收购粮价一直未变。
农人并未享受到好处,朝廷当以水利补之。
且农业乃国之根基,重要性远在商业之上,即便百业凋敝,只是穷,依旧能活,若是无粮,纵使有金银无数,又能如何?”
“巡城司职责紧要,尤其是于卫生以及防疫,臣以为可允许其继续收钱。”
“只怕各地各行其是,随意定价,反而成了害民之政。”
“加强监督即可……”
“京畿地区,天子脚下,未受优待反而交钱……”
“提巡城司为部,统管天下城池……”
“职责过大,失于监督……”
这每句话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和隐而不见的权力,可不能跟抨击泰西地图名称一样敷衍。
各个绞尽脑汁。
蒋德璟觉得自己草率了。
本以为这是利民的好事,完全无需内阁经手就能达成一致,没想到这么啰嗦。
皇帝敲了敲扶手。
诸人归队,闭口不语。
“内阁组织相关部司讨论此事,拿出个折中可行的方案出来。”皇帝说道。
“臣遵旨。”袁可立应下。
沟渠钱肯定是要废除的,这玩意本来就是商税的过渡,如今与商税叠加,商户的负担太重,不利于商业发展。
至于会不会变成卫生钱治安联防钱什么的,说重要当然重要,但也没那么重要,最关键的是城市治理模式与背后的主导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