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臣被呼延将军砍了一刀……”
祝青臣淡淡道:“不必多言。呼延将军毕竟是草原使臣,我不便插手,便由大人带回驿馆吧。”
祝青臣已经出手把他的眼睛射瞎了,阿尔泰也不能总是站在干岸上吧?也要动个手吧?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他了。
阿尔泰自然明白,连忙俯身行礼:“臣一定办妥。”
他朝几个随从一挥手,低声喝斥:“太傅念在你们都是从犯,不和你们计较,还不快磕头谢恩,再把人绑好了,带回驿馆去?”
阿尔泰和几个随从一起跪下:“太傅放心,此子大逆不道,意欲刺杀太傅,我一定清理门户,给太傅一个交代!”
阿尔泰双手按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他这是在向祝青臣保证,他会亲自动手,杀了呼延律。
祝青臣还算满意,微微颔首:“好,去吧。”
呼延律奋力挣扎,但是终究力气耗尽,被几个随从按在地上,五花大绑,送回驿馆关押起来。
临走之时,他还在叫嚣:“祝青臣,你算计我!你敢不敢回头看看?你身后有个男人,那是李钺,那是你找的替身!你诡计多端、胜之不武……”
祝青臣拢了拢身上的衣裳,抬起手,掩着嘴,轻轻地打了个哈欠。
话还没说完,阿尔泰就派人把他的嘴给堵上了。
祝青臣如何不敢回头?
他回过头,看着城楼上朦胧的夜色与即将破晓的天光,喊了一声:“李钺。”
旁人都看不见,只有他感觉到了。
李钺从身后抱着他,教他射箭,冰凉的盔甲贴在他的腰背上,触感分明。
祝青臣举起手中长弓,不再搭箭,而是对着被拖下去的呼延律,试着拉了一下空弦。
可是这回,他再也拉不出方才那样圆满的满月弦。
祝青臣再试了几次,轻轻松开手,把弓箭还给侍从,吩咐他们:“把宫门口的血迹清洗一下,今日追捕逆贼,若是碰坏了城中百姓的房屋物件,加倍赔给他们,多加安抚。”
“是。”侍从领命。
祝青臣最后朝威武将军使了个眼色,威武将军会意,又带着兵,跟着阿尔泰回了驿馆。
众人散去,祝青臣拢着衣袖,走下城楼。
他一步一级台阶,一步一声嘀咕:“李钺,你都快变成替身了,还不现身吗?还是说,刚才射箭,又耗费了你太多法力?你怎么总是来一会儿又走了?下次能待久一点吗?”
只有清晨的微风拂过,细细碎碎地亲吻他的脸颊。
就快了,马上。
祝卿卿,再等一会儿。
*
草原使臣呼延律,以出使之名,窥伺周国军营,刺杀周国太傅,破坏两国邦交,被另一位使臣阿尔泰当场捉拿。
呼延律被关押在驿馆的柴房里,草原随从和周国士兵轮流看守。
家丑不可外扬,阿尔泰便没有给他请大夫,而是亲手把插在他右眼上的箭拔了出来,又让人给他撒上伤药、裹上细布止血。
可惜没什么用,他的伤口仍旧汩汩地流着血,凝固在半边脸上,看着无比骇人。
呼延律如今瞎了双眼,被捆着双手双脚,倒在柴草堆上,毫无反抗的力气,不过是等死而已。
只不过,绵延的疼痛,让他不分昼夜地哀嚎痛呼。
守在外面的士兵听着,只觉得渗人。
阿尔泰给草原那边写了奏章,讲述事情经过。
为表诚意,他还特意先把奏章给祝青臣检查,祝青臣检查无误后,才派人发回去。
另外,他还吩咐人,把呼延律房里的东西,全都整理出来,等着祝青臣查验。
于是,这天清晨,祝青臣带着人,来到驿馆。
阿尔泰带着人,在门前恭候:“恭迎太傅,里面请,东西都收拾好了,请太傅一观。”
“嗯。”祝青臣颔首,提起衣摆,跨过门槛。
阿尔泰跟在他身边,回禀道:“呼延律房里东西不多,除了一些换洗的衣物,还有一些武器暗器,可以作为他早就有不臣之心的证据。”
“还有他与草原那边的来往信件,言辞刻薄恶毒,同样可以作为证据。”
“东西我都没敢动,就怕太傅有用,全都原封不动地放在房里。”
“好。”祝青臣脸上有了些许笑意,“阿尔泰大人虽说胆子小些,但是这些事情是最周全的,我也放心。”
听他这样说,阿尔泰脸上才有了笑意。
“那就好,那就好。”
他还担心,祝青臣为了上次他来迟的事情,还记恨他呢。
没有就好。
阿尔泰愈发殷勤,伸出手带路:“太傅,这边。”
祝青臣穿过回廊,忽然,围墙那边传来一声惨叫——
“救命!救命啊!我错了!我不该……”
声音凄厉沙哑,几乎听不清这人喊的是什么。
祝青臣停下脚步,循声望去。
阿尔泰忙解释道:“太傅,是呼延律。”
“他怎么回事?”
“臣担心太傅对他另有打算,因此暂时将他养在柴房里。这几日他似乎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