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不地道,但这个法子真的是太有成效了!
杨三铁的马车一路走到城北听雨巷,这里住的都是些寻常百姓,现如今大家的房子全都长一个样,谁也不知道住在自己隔壁的究竟是穷光蛋还是富甲乡绅。
马车停在巷子口,杨三铁提着东西下来,同元宝吩咐道:“你在这边守着马车,不必跟来。”
交代完,他径直往巷子里走,在一处寻常宅子处有规律的敲了几下,很快院门开了,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杨三铁赶忙进去,又快速关上院门,“汉叔,我有事求助!”
杨汉看他毛毛躁躁不由得摇头,“先进屋再说。”
杨三铁赶忙把东西放到桌子上,讨好道:“我去了一趟关外,您要我打听的事情我都打听了,全都记录在这信上,您看看。”
杨汉收了信,并未当场打开,而是给杨三铁倒了杯水,“你刚回来怎么就寻过来了?”
他还以为这家伙得等年后才上门。
杨三铁很是无奈,“别提了!科举改制,阿娘和钟爷爷都要我明年下场,我知道他们一心为我,总不能不知好歹,所以我已经答应他们静下心来好好念书,明年的乡试拼一把。
但行商我肯定是不会放弃的,只是出门一趟,我发现我手里能用的人实在太少了,这次我阿娘让伢行带了不少人过来,我决定买下九十个护卫好好培养,您也知道我家的情况,可没人能培养护卫,所以汉叔.....”
杨三铁撒娇地扯着杨汉的袖子。
杨汉眉头都快拧成死结了,强压着没把拳头扬起来,“所以你想让我帮你找个身手厉害的去调教那些护卫?”
杨三铁死命点头,“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杨汉看向端着吃食进屋的刀疤男人,“农良,你帮着小子一回如何?”
叫农良的汉子约莫四十来岁,脸上的刀疤很是狰狞,平日里不苟言笑,看着凶神恶煞,巷子里的孩子瞅见他都会被吓得哇哇大哭,这宅子就是他的。
杨三铁只知道农良是杨汉的朋友,压根不知道他还会武功,很是诧异。
杨汉垂眸,淡定地解释道:“农良跟我一样上过战场,身手比我还厉害,他脸上的伤是当年与关外统帅金塔尼拼杀落下的,最终他将金塔尼的脑袋斩落,立了首功。”
“这么厉害!”杨三铁看农良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崇敬。
农良抿着嘴,宠辱不惊,缓缓道:“都是些陈年旧事,没什么好说的,不过你要我出手的话费用可不低。”
“您尽管说。”杨三铁端坐身子,不敢有丝毫怠慢。
农良扯了扯嘴角,道:“一个月一百两。”
“没问题!”
深怕农良反悔,杨三铁答应得非常快。
农良起身回屋收拾东西。
他一走,杨三铁立马压低声音询问,“汉叔,农大叔当年砍了对方统帅的脑袋可是立了首功啊!朝廷怎么没给他封个一官半职?”
像这种军功按理说都能封个四品武将了。
杨汉叹了口气,“你以为没有吗?他当时被擢升副将,意气风发,还想再接再厉往上升。可惜他没有背景,太过突出惹几位将军不满,被针对,穿小鞋,这些他都能忍,但他无法忍受无缘无故被勒令不能上战场。
一气之下,他撂挑子不干了,而那次大战,敌军本就是来复仇的,我军损失惨重,他成了众矢之的,心灰意冷,辞官离开。”
“岂有此理!”杨三铁听得怒火中烧,“有这样小肚鸡肠的将领,难怪他们会吃败仗!”
两军交战,生死皆由天定,怎能事后迁怒立了军功的人,可耻!
杨汉看着庭院的霜雪,目光幽幽,继续说道:“他离开军营便回了老家,因为脸上的刀疤实在骇人,又没攒下多少银钱,根本就娶不到婆娘,他也豁达,想得开,就这么一个人过日子,平日里主要靠上山打猎下海捉鱼营生。偶尔也会接一些体力活,再挣些钱财,够他一人舒舒服服活着了。
当然,现在年纪渐渐大了,总是要为将来考虑,你也别怪他狮子大开口,调教护卫本就不是轻松的事,更何况是一百个,他既然揽下此事,定然不会让你失望。”
杨三铁了解农良的过去,对他只有敬重,又怎么可能计较这点月银。
见他一脸真诚,杨汉脸色多了几分笑意,“你能懂就行。”
杨三铁郑重作揖,“汉叔放心,还有件事,之前多亏汉叔提醒,否则我也不能如此侥幸过了院试。”
他的学问不如杨四庄扎实,原本院试过得概率极低,临考前几日,杨汉突然找上他,请他帮忙,同时还跟他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并要他牢牢记住。
当时他压根不明白杨汉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因为杨小花,他将杨汉说的话全都牢记在心,结果院试卷子发下来,他才恍然大悟。
对于此事他虽然不解,但更多的是感激,也是为了报答杨汉相助之恩,他才在院试放榜后迫不及待地出门经商。
杨汉装傻充愣,“我说什么了?我可什么都没说!你能考上秀才是你的本事!好了,这些事暂且不提,你先走吧,明日农良就去东篱山庄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