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舟在云南待了一周。
江迟搞了个温泉山庄,周宴舟在山庄里鬼混了四五天,终于想起陈西这号人。
那天周宴舟牌运极差,把把输,输到最后他脸色阴沉下来,看谁都不顺眼。
好巧不巧,一个没眼力见的女人硬往周宴舟身上凑,周宴舟刚开始没搭理,后来瞧见女人从他搭在沙发椅背的外套里翻出钱夹当即冷下脸,将手里的牌全丢了出去。
女人被周宴舟的气势吓到,赫然站在一旁不敢动。
江迟见状,急忙起身,一把从女人手里夺过钱夹塞回兜里,不耐烦地挥手让女人出去。
女人是个小网红,粉丝小百万,江迟前两天看她ip在云南,通过中间人叫她过来陪周宴舟玩两天,没曾想这女人看周宴舟身份不一般,竟想顺杆往上爬。
周宴舟没了兴致,丢下一圈人,捡起外套、烟盒就往外走。
山庄地址选在玉龙雪山脚下,江迟为了打出知名度,特意从国外定制床品,每个房间都有一面落地窗,尽可能地欣赏玉龙雪山的全貌。
周宴舟来山庄一周,目睹了三次日照金山,刚开始他还觉得有点意思,后来觉得也不过那样。
看多了就不稀奇了。
回到房间,周宴舟将外套随手丢在床上,掏出烟盒点了根烟。
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不远处山顶还积着雪、被落日余晖染得金黄的玉龙雪山,脑子里莫名跳出陈西的脸。
那个下午也是这样的天气,他倚在车身,插兜懒懒欣赏着眼前身穿蓝白校服,纯洁如白纸,因为心思被暴露而红透脸颊的姑娘搅动着手指,半天说不话的样子。
也不知怎的,他生了逗弄的心思,故意问她:“没偷看我身份吧?”
只一句话就让人不打自招,眼神慌乱无措地不敢直视他。
周宴舟了然,微抬下巴,似笑非笑追问:“好看吗?”
陈西猝不及防,喃喃问:“什么?”
周宴慢慢弯下腰,俯身凑近小姑娘,贴在她红得滴血的耳垂开玩笑:“偷藏他人物品严重点可是犯法的,你不怕?”
天地良心,他那时就是存了那么一点逗弄的心思,并没想把她怎样。
谁知话音刚落,小姑娘就红了眼,咬着嘴唇、满脸无措地盯着他。
那模样,仿佛他才是那个罪大恶极的坏人。
周宴舟不敢再招惹,急忙找借口结束这无厘头的对话:“跟你开个玩笑,甭往心里去。”
说到这,周宴舟想起北京的一堆麻烦事儿,突然换了个口吻,提醒道:“不过,我这种人你最好别招惹。”
当时的陈西并没发觉周宴舟那时候是真心警醒她,直到她触碰到他的底色才发现,她真的不该招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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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西坪真的很爱下雨。
过两天高考,高三年级的学长学姐秉烛达旦,高一高二忙着收拾东西、腾教室,然后放假三天。
眼见这届高三结束,开学就高二,班主任一改往日的仁慈,趁着这个假期,布置了七八张卷子,说是先适应适应高三的生活。
教室一片哀嚎,纷纷喊老杨太狠了。
陈西没参与其中,默默将那八张卷子翻折一起塞进书包。朱晴见她没有半点怨气,忍不住感慨:“果然成绩好的都不怕写卷子。”
陈西点头,淡淡开腔,“我平时周末也这个量。”
朱晴禁不住竖起大拇指:“你不第一谁第一!”
陈西笑了下,纠正她:“我上次月考第二,不是第一。”
朱晴一副受伤的模样,捂着胸口道:“我的大学霸,你能别刺激我吗?”
陈西被朱晴滑稽的表情逗笑,低着头边拉书包拉链边说好。
那天天气不好,天上云层压得很低,还下着绵绵小雨。
陈西老是忘带伞,放假前班主任找她信息表,从办公室出来,学校空了大半,只零零散散几个人,陈西背着书包走在烟雨蒙蒙的校园,任由雨点落在身上。
绕过操场,陈西正准备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刚走出几步就被人叫住,陈西回头看,猝然撞进何煦温和的目光里。
他没穿校服,只一件白t、黑裤,背着灰色书包,举着一把黑伞不慌不忙地从A栋教学楼口走出来。
陈西摸不透何煦的目的,默默站在原地没动在,直到何煦走近,陈西才发现他举着伞的那只手腕上戴着一块电子手表。
苹果最新款,班里很多男生都在讨论,对它情有独钟。
何煦长得很干净,五官端正,一看就是好学生那种。
陈西只跟他有过两次交流,算不上熟悉,所以听见何煦叫她的那一刻,陈西挺惊讶。
何煦其实挺紧张,他看陈西没打伞,默默将那把黑伞往陈西头上倾斜,神色淡定道:“回家吗?”
陈西注意到头顶多了把伞,垂眸盯了两秒脚尖,小弧度地点头。
何煦紧张地滚了滚喉结,仓促地找借口:“你家住城东是吧,坐五路公交车?我跟你顺路,一起走吗?”
“雨虽然不大,可淋久了也容易感冒。”
雨毫无征兆地地大起来,刚还绵绵细雨,转眼就大雨滂沱,雨水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