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给苏明哲庆生过后。
没几日,就是贾敏的忌日。
这日,苏明哲陪着林妹妹来到长安城西十里外的水月庵,给贾敏的灵位祭奠。
水月庵是荣宁二府的家庙,里面的所有尼姑都在荣宁二府拿着月例。
这里的日常开销,也是由荣宁二府支应。
所以,正常来说,这样的一座家庙,本不该接待外人。
偏偏,原本的水月庵主持静虚老尼,贯会风月,把一个好好的家庙,弄成了娼寮,里面修行的二十多个尼姑,大半都没了清白。
等静虚被腰斩弃市后,没了清白的尼姑,就被夺了度牒,勒令还俗,发配边关为奴。
如今的水月庵,只剩下六个小尼姑和两个老尼操持着。
水月庵现任主持法名智空,见到苏明哲带着林妹妹到来,立刻小心翼翼接待。
苏明哲和林妹妹,加上两人的丫鬟一共抄了一百份《金刚经》,此刻全部拿出来,在智空的主持下,全都烧完。
随后,智空带着几个小尼姑去做素斋宴。
苏明哲则是带着林妹妹,开始四处游玩,观赏风景。
此时已经是四月底。
农田阡陌纵横,绿意盎然。
麦穗已经长出,金色的霞光笼罩着麦芒,随着微风荡漾,浓郁的田园香气慢慢飘来。
林妹妹原本思念母亲的哀伤情绪,随风飘散一些:
“二哥哥,你文采那么好,能写一首诗词吗?”
苏明哲脑海里没那么多诗词,就算是有,也不想浪费在这里。
所以,当他迎向林妹妹渴盼的清眸时,直接笑道:
“玉儿,此情此景,我只想挥毫泼墨,把它画下来!”
“二爷,笔墨纸砚,我们可是都带着呢!”
紫鹃这丫头真是个贴心的可人,竟然连作画的生宣纸都带着。
李贵带着四个小厮很快就把桌案抬来。
等笔墨纸砚摆好。
林妹妹亲自研磨。
袭人、麝月则是用纤细玉手压着纸角。
苏明哲当即提笔沾墨,开始作画。
做水墨画,除了细节、画技外,重点就是立意和取势。
常人放眼望去,顶多方圆十里景致罢了。
作画的人,却要心怀天地,能看到过去未来。
苏明哲本就画技惊人,提笔后,就纵横开阖,很快就把万里江山浓缩在一张小小的生宣纸上。
那阡陌纵横间,除了背着锄头的老农,还有赶路的学子,踏春的少女。
天空中,南雁北飞,庆云垂落,金光万道。
不知不觉中,一阵凉风吹来。
一个丫鬟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喷嚏,这才把苏明哲从挥毫泼墨中惊醒。
林妹妹看了一眼打喷嚏的茜雪,也没开口责怪,只是可惜道:
“二哥哥,这画势尽了……”
苏明哲倒是无所谓道:
“不过是兴之所至,兴尽而归罢了!”
众人见苏明哲和林妹妹都没责怪茜雪的意思,自然不会多嘴。
等大家返回水月庵,就见主持智空正带着几个小尼姑,朝着门口搬运抵门柱。
晴雯数了数,发现几人至少搬了七八根抵门柱,不由好奇问道:
“师太,这里经常遭贼吗?”
“若是遭贼,反倒好了!”
智空也不隐瞒,直接长叹道:
“之前的静虚师太,交友甚广,便是附近七山八寨的贼寇,也是她的相好。原本静虚师太还在时,那些贼寇来了,静虚就令年轻貌美的师姐妹侍寝陪睡。”
“如今静虚师太没了,我们不敢和这些人交往,只能每日拿柱子顶住,不让他们进来。”
“若是对方来的人多了,就只能扔出去几袋粮食,一些金器、银器,保个平安!”
众人听了,纷纷色变。
这里可是大庆王朝都城十里外,竟然已经开始有贼寇出没了。
这也太猖狂了!
林妹妹想到,这次大家出门是因为自己出门祭拜母亲所致,心头有些愧疚,不由开口问道:
“那些贼寇每次来时,一般都是多少人,又是多长时间来一次?”
“一般都是七八人,每个月月初来。”
智空见大家紧张,也知道大家害怕,连忙安慰道:
“现在是月底,那些贼寇还不到‘收租子’的时间,今夜应该平安无事,我们把门抵住,也只是为了预防万一!”
众人听了,神色略微好看一些,不过依旧情绪紧张。
还是晴雯淡定地朝着李贵、茗烟几人问道:
“你们可带了兵器?”
李贵拍了拍腰间,沉声道:
“我带了一把刀!”
茗烟几人脸色苍白,语气也变得颤颤巍巍道:
“我们只带了二爷的宝雕弓,还有一壶箭!”
“一壶箭,也够了!”
苏明哲吩咐几人把弓箭拿来,笑道:
“往日和朋友出城打猎,就是百步外的走兔,我也能百发百中,一壶二十支箭,对付七八个贼寇,肯定没问题的!”
众女听到这话,紧张的情绪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