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
苏明哲来到史家拜访。
史氏双侯。
这里是保龄侯的府邸。
保龄侯夫人得知苏明哲到来,连忙派人迎进后院。
苏明哲跟随丫鬟一进后院,见到一群丫鬟婆子围着一个面熟的贵妇人,连忙跪拜道:
“侄儿宝玉给婶婶请安!”
保龄侯夫人跟随丈夫,前往长安城,给贾母贺过寿,因此和苏明哲原身也是极为熟悉。
此刻,见到苏明哲一见面,就对着自己磕头,她心里欢喜,却不好亲自来扶,只能让几个丫鬟把苏明哲搀扶起来:
“你这孩子,才两年没见,怎么就和婶婶生分起来了!”
“婶婶,以前宝玉不懂事,现在长大了,这礼可不能废!”
苏明哲起身后,这才说笑了两句。
等他见接待自己的,只有保龄侯夫人一人,不由诧异问道:
“婶婶,我登大哥不在家吗?”
一听苏明哲提起自己儿子,保龄侯夫人立刻就没好气道:
“不要管你登大哥,他已经读书读成书呆子了,都快二十了,连个秀才都没考中,快气死我了!”
由于大庆朝实行降等袭爵。
如今的保龄侯史鼐已经是第四代了。
眼看保龄侯碌碌无为,还得罪过隆庆天子,世子史登无法继承爵位。
保龄侯夫人急得肝火上窜,整宿整宿都睡不好觉。
如今文曲星下凡的状元公到来,保龄侯夫人就想着让儿子过来沾沾‘文气’,结果儿子竟然说什么都不愿意旷课回家,非要等下了课才来。
苏明哲陪着这位表婶聊了几句。
忽然一个女孩冲了过来,还没来到跟前,已经‘爱哥哥’、‘爱哥哥’地叫了起来。
“这个死丫头,没规没矩的,让你表哥见了,笑话死算了!”
保龄侯夫人刚当着苏明哲的面,骂了亲儿子,如今又开始骂侄女,看来也是个暴躁脾气。
苏明哲连忙替史湘云说情。
史湘云小时候在长安城时,一大半时间都在荣国府住着,和苏明哲关系亲近。
苏明哲对这个表妹,也是一直爱护有加。
去年研制出培元丹后,派人送到金陵的十几盒里面,除了送给一些老亲,就是单独给史湘云送了两盒。
“宝玉,这丫头一点规矩都不懂,你这做哥哥的,可不能再这么惯着她了!否则以后怎么嫁人啊?”
保龄侯夫人知道苏明哲如今身份,也不好不给面子,不过,她依旧啰嗦了没完没了:
“这丫头,读书、读书不行,女红,女红不好,教导了多少次,也没记在心上几句……”
苏明哲听了一会,感受到保龄侯夫人的怨气不小,却也只能陪着笑脸道:
“婶婶还是莫怪云儿了,她年纪还小,等她长大一些,自然就懂了!”
史湘云的性格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个婶娘吵自己,所以此刻听着二哥哥替自己争辩,顿时心里暖洋洋的,干脆躲着二哥哥身后,拉扯着他的衣袖研究不止。
两过了没一会。
一个青年从外面走进来,先朝着保龄侯夫人作揖问安,这才朝着苏明哲拜道:
“想必这就是宝兄弟了,前些年见过一次,那时宝兄弟还小,现在却比我还高,如果走在路上,怕是不敢认了!”
“登大哥认不得我,我却认得登大哥!”
苏明哲的记忆里,对这位表哥,也是有印象的,当即拱手作揖行礼。
那史登一见,连忙避开,脸色羞愧道:
“使不得,使不得,宝兄弟你已经是状元公了,可我连个秀才都不是,这礼受不得,受不得!”
“登大哥,这是咱们亲戚的兄弟之礼,大哥受得!”
苏明哲说罢,就抓住史登胳膊,让他坐下受了一礼。
贾母出身史家,是保龄侯的姑姑,也是史登的姑奶奶。
从这个辈分来讲,苏明哲和史登也是非常亲近的表兄弟,这礼没毛病。
史登无奈受了一礼,连忙请苏明哲重新落座。
另一边,保龄侯夫人见自己儿子放学归来,就借口困了,让儿子带着苏明哲去前面花厅用宴。
酒宴是早就准备好的。
除了史登,史家其他同辈子弟也来了不少。
两张大圆桌子,直接坐满了。
常言道,酒品看人品。
苏明哲先后同薛家薛蟠,甄家,贾家,王家的同辈子弟,都在一起吃过酒了。
如今再和史家吃酒,一对比,立刻就发现,其他几家真是膏粱子弟,烂泥扶不上墙。
而史家子弟,却大多明经、知书、识礼,颇有教养。
酒宴过后,已经是黄昏。
苏明哲正要告辞离开,却被史登拉扯住:
“宝兄弟不能走,我娘已经给你安排好住处了,你若是走了,我怕是要挨一顿训斥!”
苏明哲眼看推脱不了,只能苦笑着接受挽留。
这可真是,一顿接着一顿喝。
随后,在客房院子里,苏明哲在史登作陪下,一直喝到了半夜,才被两个丫鬟搀扶着送进了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