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
秦国公府。
唐安安和儿子赵纯没有跟随苏明哲前往承德行宫。
等男人离开后,唐安安就开始给男人绣长袍,准备在万圣节时,当做贺礼献给男人。
绣着绣着,不知道想起什么,唐安安嘴角就开始洋溢出甜美的微笑。
虽然男人陪伴她的时间较少,但是,每个月,她都能进宫几次,加上男人偶尔还会在晚上来国公府,总的来说,她还是挺满意现在生活的。
甚至可以说,在大都生活的这十年,是唐安安这辈子最平安喜乐的十年。
“母后——母后——”
一阵急促的叫喊声,惊醒了遐思的唐安安,等她回头,就见自己儿子赵纯满脸惊慌,眼神里还夹杂了愤怒的表情望向自己:
“母后,相父才是我的亲生父亲,对不对?”
“纯儿,你在胡说什么呢?”
唐安安有些慌张地看向儿子,关于儿子的身世,她虽然早就想告诉儿子。
但是,苏明哲不准她讲,她也就忍着没说。
如今,儿子竟然知道了,这可把她震惊住了。
“母后,你不用再隐瞒我了!我都知道了,我就是相父的儿子……”
已经十四五岁的赵纯,见到母亲神色反应,顿时确认,自己真是一个‘孽种’。
想起自己被夺走的皇位,想起自己离奇荒唐的身世,赵纯委屈地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在这一刻,他的委屈就像是被冲毁的黄河大堤,再也控制不住悲伤,眼泪哗啦啦地就流淌下来。
这些年,他一直都以为自己是赵氏子孙,然后默默地隐忍内心情绪,幻想着有一天,召集大宋旧臣,重登九五之尊的那个位置。
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他竟然是苏明哲的儿子!
多少年的心理坚持,一下子没了,这让他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如何能够不崩溃啊!
看着儿子痛苦的表情,唐安安自然也跟着难受,不过,她更多的还是惊疑一个问题:
“纯儿,到底是谁在你面前嚼舌根子?”
赵纯的身份其实挺隐秘的。
至少在唐安安看来,知情人也就那么几个。
而这些人都不可能,在赵纯面前,提起这件旧事。
赵纯听到母亲询问,哭声顿止,神色也慌张起来,彷佛他犯了很大的过错似得。
就在这时,一个充满仇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是我!是我这个老婆子,在他面前嚼舌根子!”
谢道清已经年过五旬,虽然依旧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但是,两鬓已经有了白丝,风华不再。
唐安安见一直隐居在后院佛堂的谢道清露面,内心同样惊慌,脸上却只能陪起笑脸:
“姐姐怎么有空来妹妹这里玩耍?”
“贱人,你做下的好事!”
谢道清一直都以为赵纯是先帝赵昀的儿子。
而为了保护赵纯,她默默忍受了苏明哲无数次的欺辱。
为了平复身心遭受的痛苦,她常年待在国公府后院佛堂吃斋念佛,希望自己死后,不要被先帝赵昀记恨。
谁能想到,她一直保护的赵纯,竟然是苏明哲这个窃国大盗的亲儿子。
累积十年的愤怒,让谢道清原本端庄清丽的脸蛋,显露出几分狰狞和恐怖:
“唐安安,你老实交代,当年你是怎么怀上苏明哲的孩子,又是怎么哄骗先帝,进宫为妃的?”
“还有……还有……还有苏明哲那个恶贼,他知不知道,赵纯是他的亲生儿子?”
“姐姐,我……我那时,是一时糊涂……”
唐安安虽然不懂政治,但是,眼看谢道清一副要吃人的架势,哪里敢说实话,连忙表示,自己和苏明哲就是一夕贪欢,才暗结珠胎。
至于苏明哲是否知道赵纯的身份,唐安安自然是矢口否认。
赵纯听到唐安安的话后,只是默默地看了这个母亲一眼,就低下了头。
这些年,苏明哲每次来秦国公府,唐安安都会把赵纯叫来,让他们父子团聚。
以前的赵纯,只以为自己母亲这么做,是为了隐忍,消除苏明哲对自己的戒心。
现在他知道缘由了,内心五味杂陈。
……
这天。
苏明哲来到小龙女寝殿,准备休息,却得到锦衣卫八百里加急密报,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太子怎么同意秦国公就藩了?”
密谍不敢隐瞒,连忙汇报道:
“是秦国公上了折子,丞相先赞同的!”
“刘秉忠……这个老秃驴……”
苏明哲略一思索,就猜到刘秉忠什么意思。
无非就是这些年,自己对唐安安母子不错,经常嘘寒问暖。
刘秉忠让秦国公赵纯就藩,怕是在担心,自己有一天会‘还位’给赵宋。
虽然,这种担忧实在是无稽之谈,但是,历史上还真发生过。
最近的一次,还是一百多年前的大理国。
当时,大理重臣杨氏作乱,高氏趁机夺得政权,却又在称帝多年后,把皇位还给了段氏。
所以,刘秉忠见自己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