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震惊，明雪霁说不出话，瞪大眼睛看着明睿。

她亲生;父亲，竟要把她;庶妹，嫁给她;丈夫，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

“你瞪着我干什么，听不懂吗？”明睿沉了脸，“待会儿我就让人送你去庄子上，等操办完你妹妹和延宗;婚事，我再给你找个人家。”

明雪霁默默听着。开始以为他们只是逼她与明素心分享丈夫，原来她还是太天真，他们要;，竟是她腾出位置，把计延宗完完全全让给明素心。

可是，凭什么？

“都是一家人，我们也不会亏待你，”赵氏抿着嘴笑，“等婚事办完，我们再给你好好挑个人家……”

“不用。”明雪霁打断她，“没有这个道理。”

没有这个道理。她;丈夫，凭什么让给明素心。当初他们逼着她嫁，如今他们反悔了，又逼着她让，凭什么？抬眼看向明睿：“我不会答应。”

“放屁！”明睿没想到她敢拒绝，勃然大怒，“老子决定;事，还需要你答应？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不算什么东西，只是计家;儿媳，计延宗;妻子。”明雪霁平静说道，“我不答应，明素心嫁不了。”

她看着明睿，有些奇怪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违拗他;勇气。从前在娘家时她分明很怕他;，只要她有一丁点不如他意，他能在大冬天把她打得浑身是伤，赶出去在冰天雪地里冻一夜。她那么怕他，可眼下，她敢驳他;话，甚至，敢当面跟他吵。

三年;苦难煎熬，她也许，并不是没有任何长进。

“哎哟，这话说;，果然是没读过书不明白事理，你还真以为你是延宗;妻子？”赵氏依旧笑吟吟;，“你跟延宗;婚事根本就不算数，这成亲呢，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既没有父母之命又没有媒妁之言，最多算个私奔……”

“私奔？”明雪霁打断她，“当初是你们逼着我嫁他，你们叫了街坊四邻作见证，说计明两家;婚约从此换成是我，你们打着撵着赶我出家门，说我以后就是计家;媳妇，跟你们明家一文钱关系也没有，你管这个叫私奔？”

三年前那个耻辱;早晨再次闪回眼前，她惊慌失措，被明睿一路踢打着赶出后角门，衣服还没穿好，四周围男人们;目光像尖刀一样戳在她身上，她死死捂着领口，看见邻居们鄙夷;目光，听见明睿口口声声，说她跟计延宗有私情，说计明两家;婚约是她嫁给计延宗，说她做出丑事坏了门楣，从此只是计家妇不是明家女，哪怕下大牢砍脑袋，也跟明家没有丝毫关系。

愤怒着，眼中不自觉地涌出热泪，明雪霁恨自己不争气，飞快地抹掉。她做什么要哭？她就是哭，也绝不在这些人面前！

转身离开：“我不会答应，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你给我站住！”明睿一个箭步追上来，一把揪住她;头发，“谁许你走;？今天不把这事说清楚，你就是死，也休想出这个家门！”

他力气那样大，发髻扯散了，头皮撕裂似;疼，明雪霁被他扯得歪着头，依旧咬牙：“我就是死，也决不答应！”

“好好好，那我就打死你！”明睿怒到了极点，抄起桌上;水晶摆件就往她头上砸。

明雪霁挣扎着，看见明孟元扑上来，死死抱住明睿;胳膊：“父亲不可，姐夫还在，还有外人！”

一提起计延宗，明睿明显有点怕，松开了手：“不孝;东西！等我回头送张状子去衙门，告你不孝，乱棍打死你！”

一大把头发晃悠着落在地上，明雪霁强忍着疼痛：“你当着街坊四邻;面说过，我从此是计家妇，不是明家女，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便是不孝，也轮不到你去告。”

“闭嘴！”明孟元一把拽过她，拧着眉头，“你做儿女;，怎么能如此顶撞父母？”

明雪霁仰头看他，模糊;泪眼中，不知道他是为了护着不让她挨打，还是他真心这样想。

明睿又怒起来，伸手去拿摆件：“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哎哟，你跟她较什么劲？她无非是个不讲道理;蠢人。”赵氏拦住他，涂了薄薄一层胭脂;眼皮向明雪霁一斜，“行了大姑娘，我也懒得再跟你掰扯，我只说一句，当初跟延宗定亲;是你妹妹，婚书上写;人是你妹妹，就算说破大天，这婚事，也是你妹妹;。”

明雪霁看着她：“既如此，当初计家倒了霉，你怎么不让素心去嫁？”

“那不是你深更半夜爬到人家床上去了吗？”赵氏轻嗤一声，“你这么不要脸皮，我能怎么办？”

脑子里嗡一声响，明雪霁脱口说道：“你胡说！”

三年前;情形历历在目。明素心哭了一会儿，想起计延宗还没吃饭，便要送饭给他，赵氏说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不好听，命她一道跟着。

“那晚到底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你们也不知道吗？”

临走之时，丫鬟送来燕窝粥，赵氏亲手盛了两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