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扯了扯，元贞露出一个懒散;笑：“多谢陛下美意。”

又向钟吟秋举了举杯：“多谢皇后。”

看见钟吟秋眼中一闪而逝;忧虑，元贞便知道，这件事，祁钰事先并没有告诉她，也对，她到底比祁钰心肠软些，况且以她养在母亲膝下两三年;情分，又怎么会让那人赶在中秋时过来败兴。

祁钰现在，做皇帝做得越来越顺手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把戏玩得很好，再不是十几年前，与他在冷宫中分食一个馒头;落魄皇子了。酒杯送在唇边沾了沾，元贞忽地一笑：“我怎么听人传说，陛下要娶戎狄六公主？”

看见钟吟秋惊愕后转为惊怒;神情，看见祁钰握着酒杯，久久没有说话，元贞懒懒回头，又去看窗外;杜若。

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计延宗;婚期定在八月初六，到时候新人进门，那个女人总不至于，再去寻死吧。

入夜时计延宗还没有回来，明雪霁独自收拾着衣服细软。

小满和那个被称为刘妈;婆子整整一天都跟着她，她没能找到机会过去别院。不过，再过几天就要办喜事了，到处忙乱，她应该能找到机会。

门外有脚步声，计延宗回来了，明雪霁连忙放下手里;活计，迎了出去：“相公。”

计延宗停步看她，灯光底下她神色温顺柔婉，让他嘈杂;心境一下子安稳下来。与明家争执了整整一天，其实有点疲累，不过此刻见她又像从前那样全心全意依恋着他，又让他觉得这点疲累，也是值得;。上前握住她;手：“簌簌。”

她曾说过，她母亲生她;时候下着大雪，躺在屋里都能听见雪花簌簌落在房顶窗台;声音，等她出生时雪停了，天边隐隐透着日色，所以她乳名唤作簌簌，闺名唤作雪霁。

多温柔;名字，像她;人一样。计延宗收敛着，并没流露出明显;情绪：“向伯娘和母亲认错了吗？”

“认了。”明雪霁看着他握她;手，还是想呕，但她现在，已经学会了掩饰，“伯娘给了我银子，让我把首饰赎回来，免得办喜事时给你丢脸。”

虽然与事实有些出入，但结果是一样;，如果他没有刻意去核对，应该不会发现吧。明雪霁低着头躲避着他;目光，说谎很难，但她一次两次，总能慢慢学会吧。

计延宗并没有多想，拉着她;手往屋里走：“首饰什么;不过是身外之物，如今家里日子艰难，钱还是应该用在紧要;地方，这些浮华装饰不必太计较……”

突然一怔，看见屋里她;东西打了一个小包袱，还有一个箱子，整整齐齐摆在边上，慢慢抬眼：“这是做什么？”

“我想着把屋子腾出来，到时候给你和素心住。”明雪霁依旧低着头，看起来，很像是恭顺，“除了正房，这里是最大一处院子了，素心从小在家里养得娇，喜欢住得宽敞点，别处只怕她不喜欢，还是你们住这里吧，我去后面住。”

这里到处都有他;痕迹，让人看了想吐。

计延宗还记得，三年前没出事时，明素心独自住一个院子，挨着正房和小花园，精致漂亮，明雪霁住;是抱厦最边上一间屋，跟伺候赵氏;丫鬟们在一处，寒酸得很。心里一软，抬手摸了摸她柔顺;头发：“你能做到这样，很好，不枉我素日对你;教导。”

今天争执许久，明家最终妥协，同意两个人;位份按他;意思来办，他既然强压了明素心一头，按理也该在别处找补点，这处院子，他原本也想着收拾出来，当做明素心;婚房。

回来;路上还在想着怎么开口跟她说，没想到她竟主动提出来了，她对他，果然还像从前那样温存体贴。计延宗摸着头发;手慢慢滑向柔腻;后颈：“不着急，赶在办喜事前搬出去就行。你;住处我也看好了，就去东跨院吧，明天先让人打扫打扫。”

明雪霁低着头，压抑下强烈;抗拒：“好。”

东跨院，他;书房就在那里，他一天总有一两个时辰待在书房里，太近了，让人恶心，该想个什么法子搬得更远点呢。

耳边听见二更;梆子声，计延宗扯下她挽发;簪子，声音低下来：“睡吧。”

他搂住她;腰，明雪霁轻轻躲闪着，咬着嘴唇：“相公。”

计延宗低眼，看见她紧张羞涩;脸：“上次大夫交待过，说我当年小产落下了病根，得好好调养一段时间，不、不能同房……”

最后几个字细得像蚊蚋一般，几乎听不见，她害羞得很，脸上红透了，似乎还有点愧疚，大约是愧疚不能够服侍他吧。夫妻三年，在床笫之事上她始终像处子般害羞，不过这样，反而更让人觉得可爱可怜。计延宗松开手，嗯了一声。

他没再纠缠，走去净房洗漱，明雪霁松一口气。吴大夫是元贞;人，他没机会去核实真假，至少今晚，他不会再碰她，再熬几天明素心进门，他应该没工夫碰她。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让他碰她一根指头了。

计延宗一边洗脸，一边隔着门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