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远川凌做完拉伸后起身,“教练,我今天早退,有急事。”
“嗯?哦……可以。消了汗再走,别生病了。”弗斯教练叮嘱道。
“好的。”
远川凌从离开俱乐部就给及川彻打电话,一直到日本那边的八点钟,电话才被接通。
及川彻情绪不高,但还是勉强维持住了笑意,“凌?日安。”
“阿彻。”彼时远川凌已经坐在桌前翻看自己的计划日历,他郑重道:“别再过度训练了,会在身体上留下不可逆的损伤。”
“……我知道的。”及川彻声音有些低落地说:“但是不训练就不会变强,不仅是牛若,现在连一年级的小鬼头都快要追上来了……我……”
他最终还是没有将深藏在心底的恐惧说出口。
及川彻知道自己最近的情绪不太对,但是他很难控制自己,他被那种紧迫感逼迫,整个人都绷紧成了一道弦,仿佛随时会断裂。
远川凌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阿彻,你相信我吗?”
及川彻几乎带着颤音应了一声表达疑惑。
远川凌郑重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没有询问过我的来历,但现在想说。”
“我是,未来世界级二传手及川彻的粉丝。”
远川凌在世界赛场的看台上,一眼便被他俘获。
及川彻默默无闻的六年,没有人看得到他的身影,但世界终将看到及川彻。
听筒间沉默了许久,及川彻像是被逗笑了,溢出一点带着哭腔的笑音:“什么嘛……说得好像能预测未来一样。”
“明天,要按时接电话。”
及川彻好像接受了自己的异常状态已经暴露的事实。
他嘟囔道:“我尽量。”
“明天我也会拨电话直到你接通为止。”
“啊啊啊别这样,今天看到七十多个未接来电的时候,我真的要吓死了。”
“那就早点结束训练。”
“我知道啦……”
虽然及川彻答应得好听,但远川凌直到,对方情绪上头之后,还是会忘记两人的约定。
十五六岁的少年,完全算不上有自制力。
远川凌忧心忡忡地结束了今天的通话,他看着桌面上的日历出神片刻。
随后他突然猛地攥拳,伸手将日历扔到了垃圾桶里。
远川凌知道自己的情绪也被带得不太正常,但是何必考虑那么多呢?
他只知道,现在他有机会,有时间,为什么要让那三年,再次成为及川彻人生中最大的遗憾?
他的所有计划,在遇上及川彻之后便丧失了意义。
否则一个决定孤独一生的人,怎么会贸然主动踏出一步。
他拿出手机给国内的母亲打了电话。
“母亲,我要回国读高中。不……抱歉,我现在就要回去,麻烦帮我订机票。”
第十五章
如果说曾经选择和所有亲朋好友断开联络独自旅行,是远川凌被崩塌的人生逼迫下的无奈之举。
那么后来,选择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最奢华的情侣餐厅向及川彻求婚,就是他人生中一场超出计划的美丽意外。
他从来都是一个目的明确的人,只是长久漂泊中养成的社交守则也在及川彻面前溃不成军,他不安、破碎的灵魂无力抵抗,即便心里知道自己应该慢慢来,
但一种希望随时会从眼前溜走的恐惧感折磨着他。
后来远川凌再度回想当时的场景,觉得自己在对方眼中,与其说是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理疗技术高超的陌生人,或许更像是一个在崩溃边缘的精神病人。
远川凌只是自以为将那些平静的疯癫隐藏得很好,但有些人或许天生便能从伪装的假面上察觉到片刻的真实。
和一个精神状态不稳定的人交往必然是一件危险的事。
为什么察觉到了危险还要若无其事的走向他?远川凌不知道。
及川彻收下了他的求婚戒指,却没有戴上,不过“接受”这个举动给了远川凌极大的安抚。
“还太早了。凌,给我一点时间,也给你一点时间。”
重新思考他们的关系,思索内心占据主导的到底是怜悯同情还是隐约透出些许苗头的一见钟情。
远川凌知道自己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甚至都没来得及询问及川彻的性向,就做出了那么冒犯的行径。
可,他奔向他只是一种本能的求生欲。
远川凌已经习惯了快速收拾行李,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远川父母对这个冷静自律的孩子有些溺爱,不管是什么样的要求,只要能满足的都不会说一个“不”字。
因此在远川凌说自己要回国的时候,家里人都表示了赞同。
远川妈妈甚至开心地问他要在国内待几年,连他把暂时的落脚地选在了宫城县这种事都没有过问,只是让人帮他办理了高级酒店的长租手续。
具体操作流程为,把电话打到迹部家的老管家那里,用自己迹部家大小姐的身份给远川凌讨来了迹部财团名下所有高级酒店的居住权。
比远川凌曾经贫穷旅居的时候要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