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带了“警告”之意,没有太子的赦令,他不能轻易走动。
虽然按照他的性子,真要走也无人敢拦。但方才那一瞬的心悸,他还未想清楚。
索性就这么站着。
雨越下越大,白茫茫一片,宫门下只剩下闻人蔺一人。他神容平静,墨袍不乱,挺拔如一柄未出鞘的利刃。
坤宁宫,魏皇后得知长庆门下的动静,略微讶然。
她望向座下行礼的儿子,问道“难得见你动怒,闻人蔺怎么忤逆你了”
赵衍直身,答道“他忤逆的不是儿臣,而是让嫣儿难过了。”
魏皇后沉吟,默许了他的行径。
“今年长风及笄,需得好生操办。礼部呈了几个生辰宴的草案,你有时间便问问长风的意见,看还有何要修改的地方,照着她的意愿改便是,今年以她为主,你为次。”
魏皇后将礼部的呈文给他看,又拿出另一份礼单,蹙眉凝思,“这是本宫准备的贺礼,一共十五套,也不知她喜欢不喜欢。”
明明是养在膝下的女儿,传话却还得通过东宫的儿子。
赵衍忽而想起妹妹那句“感受不到的爱,真的是爱吗”,心中清明,第一次有了“违背”母后意愿的念头。
他抬起温柔干净的眼,拢袖笑道“儿臣以为,这些事母后亲自与嫣儿沟通,会更好。比起礼物,她更需要母后的认可,看到母后对她的重视。”
魏皇后将礼单搁在膝头,红唇微启,复又闭上。
终是叹道“雨这么大,她怎么还未归来”
一辆马车缓缓驶入长庆门。
明明已经与闻人蔺擦肩而过了,却又停下。
车帘被撩开一角,露出赵嫣那张诧异的脸她大概是刚从东宫回来,看着立在雨中的闻人蔺,似乎明白了前因后果。
闻人蔺眼睫湿润,雨水顺着下颌淌入衣襟,依旧负手而立,不见半分狼狈。
他不用抬眼,也能猜到小殿下此刻的神情必是扬眉吐气,十分解气。
想看就看吧,他无所谓。
正想着,车中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裹在嘈杂的雨声中,模糊难辨。
“你可以走了。”
没有半分幸灾乐祸。
闻人蔺意外抬眸,没动。
车帘放下,少女自马车上下来,宫婢相拥而上,为她撑伞。
赵嫣没理会雨水打湿的裙裾,只拧着眉,将一把撑开的雨伞递了过来。
雨水打在伞沿,噼里啪啦像是细密的鼓点。
距离这般近,闻人蔺看清了伞下少女精致明丽的脸庞,青葱明快,心脏又是一悸。
如投石入水,荡开浅淡的波纹。
赵嫣抿了抿唇,将伞往他肩上一搁,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