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后,苏槐方才问起剑铮:“那厨子在府里多久了?”
剑铮道:“十来年了,主子放心,此人忠心可靠。”
苏槐便不再说什么。
眼下姬无瑕实在难以置信,就问了眠眠事情的经过。
虽然眠眠讲得思维跳跃,但姬无瑕毫无障碍地听懂了。
听完以后,她走出屋檐下,往天上望了望。
眠眠也跟着望了望,道:“娘,你在看什么啊?”
姬无瑕道:“看看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
随后眠眠领着厨子到她的箱子前,她弯着身把箱盖打开,然后对厨子道:“你能自己把自己装进去吗?”
厨子:“这……小姐这是要干什么呢?”
眠眠道:“我要把你带回蓬莱去啊。”
厨子表示很为难,他这要是进去了,她把盖子一盖,有生之年还能出得来么?
还是姬无瑕后脚过来,跟眠眠道:“你这箱子里只能装东西,哪里能装活人呢?你装进去,他不能呼吸,不就憋死了么。”
眠眠一想,姨父说过,死了就没了,那损失就大了。
眠眠便问:“那要怎么把他带回去呢?”
姬无瑕挠挠头,道:“他自己有手有脚的,不能走吗?”
眠眠恍然,一合掌道:“对呀,我差点都忘了。”
厨子暗松一口气,道:“那我这就去给小姐做点吃的吧。”
晚上,姬无瑕跟行渊说起了这事,还觉得不可思议,道:“以往苏槐那人向来都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他对眠眠却是过于纵容;我甚至都能感觉到他对眠眠有那么丢丢的喜爱。”
说着她就唏嘘起来,又道:“之前他说生女儿这也不好那也不好的,现在知道羡慕别人有女儿了吧。”
行渊道:“没有的时候想要,等真有的时候该头疼的也得头疼。”
姬无瑕表示赞成,突然有点母爱涌上心头,道:“虽然有时候眠眠让人脑壳大,但很多时候她还是很乖的。”
姬无瑕嘴上没说,但她始终觉得今天苏槐对眠眠过于大方有些出乎常理。
等到半夜的时候,姬无瑕一个瞌睡睡醒,突然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对行渊道:“不能把那厨子带回蓬莱去。”
她这才反应了过来,她说怎么苏槐突然这么大方呢,又道:“真要是那厨子跟着我们去了蓬莱,不就等于他安插了个眼线在咱们家么,到时候蓬莱有个什么动静他不就更清楚了。
“他向来不做对自己没好处的事,眠眠去找他要人,他还乐得顺水推舟呢!明天就把人还回去。”
行渊道:“倒也不必。可以带回去先了解。厨子真要与苏相暗中有联系,也未见得是坏事。”
姬无瑕立马回味过来,道:“也是,要是他不安好心,那他得到的消息也可以是我们希望他得到的。”
行渊拉她重新躺下,姬无瑕靠在他怀里,很快睡意惺忪,又道:“简直不要太狡猾。”
眼看离启程的日子一天天近,眠眠也不如以往那般,装满了离别的愁绪。
她还没空感受离愁,而是忙着去动员和说服相府里的人和动物。
比如灰灰晒太阳时,眠眠就跑去蹲在它身边,摸着它的毛发道:“你见过大海么,吃过螃蟹么?外面的世界可大了。”
灰灰甩甩尾巴,表示浅浅回应一下。
眠眠又道:“你也喜欢吃鸡吧,可是做鸡的厨子跟我们走了呀。要不你也跟我们走吧,我们一起去蓬莱吧,这样就可以天天一起玩了啊。”
眠眠对着灰灰自言自语半天,灰灰也只是懒洋洋地摊着,情绪不很高的样子。
眠眠长出一口气,道:“我知道你需要时间考虑,那你就好好考虑一下吧,我明天再来问你。”
说罢,她两手撑着小膝盖站起来,转头走了。
她去找如意,又对如意说道:“哥哥,你去过蓬莱吗?”
如意摇了摇头,道:“没去过。”
眠眠道:“你都没出过远门,可我每年都要出远门。外面的天地可大了。去蓬莱还要坐好大的船,那大海又蓝又望不到边,海上的鸟一片雪白。”
如意确实没见过她说的那些,所以她形容的时候,他便只能靠想象去构建那幅画面。
眠眠还道:“海里好多鱼,一群一群的,还有好多种颜色。”
她张开手臂,比划着,“蓬莱的螃蟹,有这么大一只。它的腿有这么长一条。如意哥哥你吃过大螃蟹吗?”
如意看了看眠眠比划的大小,她两条手臂都快伸直了,道:“我没吃过你说的这么大的螃蟹。”
眠眠道:“在我们那里天天都可以吃到。”
如意也很给面子,道:“那可真好。”
眠眠眨眨眼,问道:“如意哥哥,要不你跟我去蓬莱吧。”
如意想了想,道:“我去哪里需要经过我爹娘的同意。”
然后眠眠又去找陆杳,开口就是“陆姨姨”地唤,然后亲热地爬到陆杳怀里去坐着。
眠眠继续照本宣科地描述蓬莱的好,有多少多少好吃的,有多少多少好玩的,还要坐大船渡海,海里又有什么样的鱼,天上又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