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了正常,鸡鸭鱼羊应有尽有,馒头变成了精致可爱的糕点。
宫人们捧着精美的衣服和首饰送到凌波殿,这让郑湘更加得意了。
没有男人能逃过她的魅力,连姜榕这位雄才大略的君主也丝毫不例外。香兰又变得神气起来,走路都带着风,外面的消息也灵通很多。
没过两天,香兰满脸惊恐地带来一个消息。
中皇后薛姮在午门外被斩首了!
“什么?”郑湘又惊又惧地站起来,不可置信道:“她不是做尼姑了吗?”
“做尼姑的是上皇后,中皇后被杀头了!”香兰比了抹脖子的手势,心有余悸。
郑湘跌坐在椅子上,前日她还认为苏绿珠当尼姑是天下最苦的事情,但是现在苏绿珠能逃出生天已经是得天之幸了。
薛姮被杀头,她呢?论宠爱,她可是与薛姮不相上下。
即使周王有意将她留在宫中,但万一他抵不过群臣的压力,要杀她呢。
玩过她,杀了她。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心底荡开,弥漫到四肢八骸,她的指尖都冰凉冰凉的。
“换衣……不……不用,我去找周王。”郑湘的身上只打哆嗦。
这种临死的恐惧,如同溺水一般,压得郑湘喘不过气来。
香兰不知所措,扶着站不稳的郑湘。郑湘深吸几口气,眼睛变得坚毅起来,道:“你随我去找周王。”
主仆二人来到宣政殿,但殿中正在议事。郑湘稳了稳神,随梁忠等候在围房。
郑湘低垂着眼睛,捧着茶,出神地望向窗外,太阳的余晖一点点被黑夜吞噬干净。
恐惧、无力、孤独将郑湘重重包起来,这是她最讨厌的感情。
郑湘站起来,脊背挺直,走到门口,前殿灯光通明,她所在的围房只有灯烛一盏。
一名高大的人影迈着矫健轻快的步伐往围房这边来,是姜榕。
月光下,美人倚门翘首以待,柔美的脸上是化不去的哀愁娇怯,背后是散发着暖橙色的家。
biu一声,正中姜榕的心脏。他的脑海中浮光掠影般地闪现少年时的绮梦。
郑湘脸上一喜,跳上前双手抱住姜榕,竟然低声啜泣起来。
姜榕一惊,这姑娘凶这个凶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哭了起来。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姜榕的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乌发,声音也变得轻柔而平静。
郑湘的脸贴在冰凉的绸袍上,隔着袍子,她能感到胸膛炽热的温度,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仿佛注入她的心田。
要是她能像姜榕一样强大就好了,她就不必为了活着而求人。
姜榕腾挪着将人带进围房,转头问香兰道:“谁伤你主子的心了?”
香兰被骇人的目光惊了一下,颤颤抖抖道:“中皇后砍头了,主子吓着了……”
姜榕听完让香兰下去,低头用唇碰了碰郑湘的头发,微笑道:“这就吓住了?乖,别怕,没事。”
郑湘感到有什么东西像羽毛般拂过自己的头发,身子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抱着,仿佛处在温暖安全的港湾中。
“我会不会也被砍头?”郑湘柔弱无力的声音在姜榕胸前响起,像一只小奶猫,可怜巴巴地。
“不会。”
“中皇后该死。”
姜榕说这最后一句话时是带着笑意,但是埋头在他胸膛的郑湘没有发现姜榕眼中毫不掩饰的凶狠。
她若是发现了,一定会被姜榕骨子里的冷酷无情吓退。
啜泣声慢慢停了,姜榕低下头,掏出帕子为郑湘擦眼泪,道:“来,擤擤鼻涕。”说着就将手帕移到郑湘红通通的琼鼻上。
郑湘忙推开,带着哭音,扬着泪眼朦胧的小脸,道:“美人才不会流鼻涕呢。”
姜榕一听这话,就明白刚才这姑娘的哭泣也假哭在里面,嘲笑道:“那美人就不拉屎撒尿啦?”
郑湘红通通的眼睛瞬间充满了怒火,这话比她发现最爱的羹汤里有半只壁虎还要恶心,挣开姜榕的怀抱,气呼呼地坐在榻上。
姜榕走到她面前,她将头扭到另外一边,就是不看姜榕。
姜榕笑起来,坐在她旁边,哈哈笑起来:“南边有一种鱼叫河豚,一生气就圆鼓鼓的,和你现在一模一样,都很可爱。”
郑湘重重地哼了一声,想起前几日姜榕的恶劣,决定就是去当尼姑,也不原谅他了。
“别再学河豚了,我登基后封你为淑妃好不好?”姜榕伸手抬起郑湘的下巴,将俏生生的小脸对着自己。
“只是淑妃?”如春花般的脸上眉头微微皱起,带着不易察觉的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