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榕点头,心道,代国夫人哄湘湘的本领不错啊,来了一趟,湘湘就认了兄长。
“他现在是白身,走亲访友都没人正眼看他,这不是伤我的脸面吗?我的脸面也是陛下的脸面。陛下,你……你能不能给他个官做做?”
郑湘期待地看向姜榕。姜榕道:“哦,这样啊,他想做宰相,还是大将军?”
郑湘连忙摇头,凑近姜榕的耳朵,偷偷摸摸道:“他不是我正经哥哥,陛下给个小官打发了就是。”
姜榕失笑:“哥哥还有正经不正经之分?”
郑湘拍了他一下,道:“别太大声,让人听见了不好。就那么一个芝麻粒大的小官,把人打发了就是,千万别给他什么宰相将军之类的。好不好嘛?”
姜榕抵不过郑湘的撒娇,道:“好,看在你的面子上,让他去舍人省做个令史。”
“几品?”郑湘问。
“八品。”姜榕含笑看着郑湘的脸。
郑湘又问:“令史是做什么的?”
姜榕回:“收发文书的小官。”
郑湘恍然大悟:“原来是陛下的门房。这个好,就这个。”
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是天子门前正经的八品官,郑湘对这个官职十分满意。
姜榕闻言揽着郑湘的腰大笑,郑湘坐不稳紧紧抱住他,道:“别笑了,别笑了,我要摔倒了。”
姜榕笑完,伸手点了点郑湘的鼻头,道:“你呀,总出乎人的意料。”
郑湘的嘴角顿时翘起来,道:“阿娘常说我傻,对我不放心,其实我内秀得很。”
“内秀?内秀!你确实慧外秀中。”姜榕郑重地称赞道。
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皮囊灿若秋菊春花,灵慧至极,腹内空空能跑马,做事全凭喜好和本能往前莽。
他真是傻了,还以为她的湘湘有能做妖妃的料子呢。
郑湘得了姜榕的话,而且结果又格外称心如意,抱着他的脖子亲了几口,然后兴高采烈地回去吃午膳了。
郑湘早上吩咐厨上做了韭菜花酱饼,现在回去吃正好。姜榕说不定下午就要召见群臣议事,还是不和他说了,免得惹得他嘴馋。
姜榕看着郑湘的背影,心情放松,站起来,拿手拨了下绣着松鹤的香囊,笑着叫来人吩咐了这件事。
代国夫人人是上午回去的,下午旨意就到了家中。
郑洵成了舍人省的八品令史,接到手谕后,还犹如在梦中。
他当官了?
他当的还是执掌中枢舍人省的官员?
郑家上下欣喜若狂,陆凤仪高兴之余又自豪女儿的长进。
舍人省令史,虽然位卑,但掌控全大周的信息流转,又能锻炼人,再没有比这个官职更适合现在的郑洵以及郑家了。
位卑对于外戚郑氏而言,更利于悄悄猫着,积蓄力量。同时,这也暗合了陆凤仪想要获得朝廷消息的心愿。
“你往后务必谨言慎行,多学少说,不可因淑妃而傲视他人,更不可给淑妃招惹麻烦。”陆凤仪告诫道。
郑洵激动地满脸通红,拱手道:“儿子记得,以后必定竭心尽力为国尽忠,不给淑妃娘娘丢脸。”
陆凤仪颔首,道:“你别嫌官小,路就在这儿了,往后能走多远,就要看你的能力了。”
郑洵郑重道:“母亲,儿子不是不识好歹的狂妄之人,这舍人省令史都是饱学之士才能担任,做得好又能在陛下面前露脸,旁人求都求不来,儿子感激都来不及,怎么还会嫌弃?”
陆凤仪温和地笑了:“你知道轻重就好,以后用心做事,总有为官做宰封妻荫子的好日子。”
郑洵重重地点头,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然而,第一天上值,他就被同僚嫌弃了。
人家是靠才学,他是靠裙带。碍着陛下的颜面,没有人给他下绊子,但冷落孤立是少不了的。
最后还是上头的主事怕他通过淑妃给陛下吹枕头风,给他安排了不重要的活计,让他消磨时间。
郑洵不是掐尖要强的的人,为人沉默,做事兢兢业业,慢慢地也和同僚说上几句话,也接手了一些活计。
但舍人省最重要的草拟诏令,他一点都不敢上手。他的学识不高,还是不要贻笑大方,给淑妃妹妹招黑。
陆凤仪见郑洵行事有些章法,又托人招了几个幕僚在府中他出谋划策拟写奏疏。
暑气渐消,炎夏已尽。
郑湘脱掉轻罗纱衣,换上缎面衣裳。一天天数着日子,等待秋猎的到来。
“秋猎要到哪里去猎?是到京郊的猎苑吗?”郑湘好奇道。
姜榕道:“晋阳。”
“晋阳?晋阳离京师有近千里之遥。”郑湘惊呼出声,又道:“你不是说国朝初立,不能离开京师吗?”
“所以我把前朝宗室、重臣、勋贵、世家,还有冲虚仙师、了尘师太以及寿安郡主都带走。”姜榕道。
郑湘数了数道:“好多人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迁都呢。”
姜榕笑道:“京师这个地方好,位居天中,沟通南北,晋阳略偏了些。”
郑湘道:“从京师到晋阳路上我要骑马,唔,得让尚服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