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教导众子女诗书。
郑湘笑着评了名次,称姜露才华横溢,又赞姜雪姜云博学多才。众人热热闹闹吃了饭才散去,各自都得了宫绸宫缎的赏赐。
谁知她们刚回家,就听说朝廷要派公主和亲,顿时心中一盆冷水浇得透心凉,手中的赏赐犹如千钧重,尤其是三位得了皇后赞语的姑娘,此刻吓得魂飞魄散,面无人色。
那北虏是什么人?她们最清晰不过,见人都杀,比豺狼更可恨,便是嫁给一农夫,也强过什么可汗。
一瞬间,宗室之家愁云惨淡,流泪成河。又有小道消息传来,说谁家出了公主,爵位能往上提一提,不少人面上不屑,但心中蠢蠢欲动。
过了两日,郑湘召见姜雪及其母来宫中。行了礼,两人一抬头,只见眼睛通红,脸庞浮肿,眼下青黑,萎靡忧愁的样子,将郑湘惊了一下。
“夫人与阿雪是不是身有不妥,来人,请太医来两位诊脉。”郑湘道。
萧国公夫人忙陪笑道:“来的时候,风沙大眯了眼睛,缓缓就好了,不必召太医,不必召太医。”
郑湘点头,让两人坐下,和姜雪说起话:“阿雪你读过什么书?”
姜雪如同褪了色彩的纱罗,皇后问一句,她答一句,绝不肯多说一句话。来回几句话,郑湘又明显感到她的抗拒。
临别之际,萧国公夫人突然跪下来,声音发颤,脸色苍白道:“启……启禀娘娘,阿雪和臣妇的娘家侄子曾经指腹为婚,如今……如今阿雪也大了,臣妇想要为他们办婚事……”
萧国公夫人语无伦次,脑子发热,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她不想让女儿和亲。
郑湘闻言一愣,就见姜雪扑通跪下磕头,忙母亲描补:“娘娘,阿娘近日精力不济,言语癫狂,惊扰了娘娘,请娘娘恕罪。”
郑湘叹了一口气,不做追究:“原来如此,你与你娘回家好生歇息。”郑湘也失了兴致。
送走母女二人后,郑湘郁郁不乐地来到宣政殿,对姜榕道:“这等离人骨肉的事情,干了这一次,我不想再做第二次了。”!
姜榕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但你也知道塞外草原广袤丰美,没有北虏也会有其他的部落生存繁衍,他们也会在中原衰弱时南下打草谷。”
郑湘默然,她的父亲在对抗北虏中阵亡,对于北虏怀有敌意。如今他们求和亲,又要无辜的女子吃黄沙,心中不乐。
但是姜榕……
郑湘转头看向他,又听他道:“咱们与南方总有一战,北方安宁,咱们才能集中兵力,一举灭齐。”
郑湘沉默了半响,又低头道:“会有人去吗?”
“有的,会有的。”姜榕坚定地道:“我五服之内尚有人,总有合适的女子。”
郑湘听了这话,知道这事绝无回旋的余地,这个决策确实对大周有利。
“我明日召宗室携女进宫。只是诸女子中要取什么为上?容貌、品性……”
“智谋。”姜榕道:“东可汗心知肚明大周没有适龄的帝女,他要的是大周公主的名号。北虏的可贺敦能参政,若能通过可贺敦影响其国决策,便是再好不过。”
郑湘听了,提起精神,道:“我明白了。”
两人商议完,郑湘立马派人通知几位宗室,请宗室女娘夫人到宫中赏腊梅。
姜榕亲缘淡薄,只有叔祖家的几个兄弟在世,他登基后,寻来他们封了几个国公,有萧国公、肃国公、简国公、原国公、纪国公等五人。
次日,郑湘让人请来周贵妃帮忙。周贵妃将小鱼紧紧搂在怀中,口中念佛道:“这一去数千里,宗室女这些年娇生贵养,怎么会愿意受这种苦?陛下……陛下……”
郑湘摊手道:“情虽如此,但事不可转圆。昨夜,陛下说了,谁家出了公主,授予郡王之位。”
周贵妃嗤笑一声:“陛下最懂那些男子的心思,只可惜苦了小女儿。”
说罢,她低下头爱怜地摩挲着小鱼,嘴里道:“陛下有什么要求吗?”
郑湘与她介绍可贺敦的职掌,周贵妃沉吟半响,低头不语。
一会儿,有宫女来报,说清思院里的夫人和姑娘们都已经到了,请皇后和贵妃过去。
周贵妃想了想,对蕙香道:“小公主留在这里,你好生看着。”蕙香接过小鱼,郑湘和周贵妃乘歩辇来到清思院。
清思院院中阔朗,四周长廊环绕。未出正月,天气犹寒,院中放着十来盆腊梅花,清香馥郁,凌寒而放。
郑湘扶着新柳一进院子,众人忙行礼恭迎。见礼后,郑湘和周贵妃坐下,放眼望去,殿中莺莺燕燕。
郑湘笑道:“诸位不必拘礼,我年轻认得诸位妯娌,却不认得小辈们。”
萧国公领宗正卿一职,他的夫人坐在郑湘下首第一位,闻言立马笑道:“娘娘日理万机,处理正事尚且来不及,哪有时间理会这些野丫头?”
郑湘含笑道:“到底是至亲骨肉。”
周贵
妃亦笑:“这一个个小女娘,我看得眼睛都花了,分不清谁是谁。”
萧国公的小女儿姜雪上前,碧桃赶忙铺了垫子,姜雪就势跪下道:见过皇后娘娘,见过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