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将对家中的担忧减了几分。
“娘娘品性温厚善良,她的骨血至亲自然也不错。娘,以后若遇到什么难事,就来找他们。”万晴道。
万母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去后不必担忧我们。家里都会好好的,老夫人说了,让你弟和郑大郎一起去国子监上学,等他长大了,说不定还能出使去看你。还有,离你出嫁还有几个月,代国夫人说会带我入宫探望你。”
母女说了一会子话,万母就立刻催着万晴赶紧睡觉,明日要一大早起来更衣上妆,接了旨要拜这个拜那个,一日都忙不下来。
万晴听了慢慢睡去,万母却盯着女儿看了一宿,快到天明才打了个盹。次日盥漱更衣理妆自是不提。
辰正,果然有天使上门,院中已设了香案。册封的正使是侍中杨约,副使是靖远侯李文才。
万晴等人跪下接旨,杨约宣旨,册封万晴为宁国公主,并赐名姜焕。万晴跟着赞者的指导接旨,又将圣旨置于案上。
又一赞者手捧公主金册跪下,万晴亦跪下,待其宣公主金册,宣毕,女官跪取金册,转交给万晴,万晴看后又转给另一女官收下,然后起身。
册封毕,宫女们簇拥着万晴回到住处更衣,换上公主朝服。万母看着彩绣辉煌光华璀璨的女儿,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晴儿……”她喃喃道。
万晴听了,转头看她,勉强扯出一个笑脸:“娘……”
张典礼听了忙道:“公主的娘是皇后,断不能叫错。”
万母闻言,心肝仿佛被人挖走,生不如死,眼泪又簌簌落下来。
万晴转身握住母亲的手,含泪点头,对张典礼哀求说:“张典礼,趁着未拜宗庙,我再唤一声娘吧。”
“不行。”张典礼断然拒绝,神情冰冷严肃。
她催促众人,待为万晴妆扮完,对众宫女道:“等会要去皇宫,路途不近,还有大半日的礼要行,你们都去更衣,免得出丑。”
不待众人回应,张典礼又转向万晴,道:“请公主歇一盏茶的功夫,等吉时到了,咱们就登车去皇宫。”
说罢,张典礼将所有的宫女都带走了,只剩下万母和万晴母女二人。!
听到最后一句,万父怒气又涨道:“我就说,你从小到大就爱出风头,如今为了个虚名,争着去投胎。”
万晴反驳道:“爹你说的好没道理,试问朝堂之上,哪个人不想名流青史,万古流芳?别人能想得,我就想不得?”
万父:“人家公卿都是天下星宿下凡,神仙托生,你有个屁命!”
万晴不服,哼了一声,小声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万父气道:“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说,燕雀安知鸿鹄志?你爹我是那小麻雀,你就是鸿鹄!
去去去,你赶紧去找你那金銮殿上的爹,别来找我们这对老鸹。”
说罢,万父将目光转向万明,更是气不从一处来。
原来万明才九岁,年纪小熬不住,又见父母说着说着言辞缓和,精神一松,困眼蒙眬,忍不住坐着打盹,前合后仰起来。
“没心肝的东西,他姐姐就要远嫁,或许一辈子见不上一面,小兔崽子就心安理得睡大觉。”万父怒骂。
这话刚落,万明被惊得咕咚一声脑袋撞到椅背上,挥着双手大叫:“姐姐不要走!姐姐不要走!”
万母和万晴都禁不住发笑,万父也气笑了,只留下万明一脸茫然。
这时外面遥遥传来“咚——咚咚”的鸣锣声,万母仔细听了,叹息道:“三更天了……晴儿和明儿都回去睡觉吧。今日大家都累了一天,天大的事情,明日再说。”
万晴和万明回去睡觉,万父和万母躺在床榻上,却是一夜未眠。
万晴这般偷换概念、避重就轻、胡搅蛮缠、歪理邪说的诡辩,多多少少缓解了父母的恐惧。
通宵未睡的万父万母,天刚露出鱼肚白就起床换好衣裳,坐在正厅等待女儿醒来。他们讨论了一夜,还有许多问题要问女儿。
大约一个时辰,万晴起来洗漱,看见眼睛通红的父母,心一痛,脸上扬起笑容,定省过后,坐在下首。
万父万母你一言我一语问起来,万晴知道的都回答了,不知道的就说朝廷还没拿定主意。
问完了,万父道:“事已至此,你只在家中几天,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想去的地方,想见的人,说出来,全家都紧着你来。”
一股热流涌现万晴的四肢八骸,她好不容易憋住泪意和哭意,道:“我想吃王记的烧饼、麻婶家的豌豆黄、胡家的桂花糕,再跟着娘去一趟城隍庙烧香。再见见舅家姑家姨家的长辈和姊妹,还有巷子里的姊妹。”
“好,我这就去买,再把人都叫来。”万母起身就要走。
万父也起身朝万母道:“你在家中打点收拾,我去叫人,也去族里说一声。”
万晴忙道:“爹娘,吃完饭早去,不急这一时半刻。”
万父一拍头道:“年纪大了,脑子也不转了。吃饭吃饭??[,先吃饭。万明呢,白天黑夜的挺尸,又懒又馋,一点都不上进。”
万晴忙为弟弟叫屈:“我起床时,他就起了,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