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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台下就坐的各族生灵,到讲台上的木人,显然并无哪一个觉察到宋辞晚方才在瞬息间经历的种种变化。
木人冰冷而机械的声音遵照着原先的节奏,又一次开口道:“天骄纸鬼,执棋五步,最终结果,前行一步,后退八步,大败亏输。”
当木人说出大败亏输这四个字的时候,不知怎么,伏在课桌上的九婴忽然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
有一种莫名不祥的预感涌上它的心头。
果然,下一刻,便听木人道:“天骄纸鬼,随从九婴,将同受败绩惩罚。请二位入时空长河,游历千年,以此平复亏输。”
什么?
入时空长河游历千年?
这是什么惩罚?
九婴蛇尾紧绷,瞬间生出逃离之心。
而紧接着,木人又道:“天骄必受惩罚,随从可以逃课。请问随从九婴,是否逃课?”
随从果然随时都能抽身离开!
九婴便在此刻再度昂起九颗头颅,尖声高呼道:“吾不逃课,吾乃堂堂古妖圣,岂有逃课之理?啊——”
它不逃课,所以课桌空间内忽地有一道微型的激浪翻卷而来,猛地便将九婴卷入一道未知名长河之中。
只见那长河不知从何处而来,又不知要向何处去。
唯见其两端隐入虚空,浪花翻卷时,九婴那极致缩小的身躯便在霎时滚入其中,淹没于浪花之间。
浪花拍打,隐隐可以听闻到九婴的尖细呼喊,似远似近,似古似今,似乎来自于无数重时空之外,重重叠叠,又穿梭冥冥,映照如今。
而九婴妖圣那九头的身躯,却是完全消失在了翻卷的长河中,不见了踪迹。
它究竟通过长河去了哪里?
所谓的游历千年又到底是怎样一个游历?
它还能回来吗?
它什么时候会回来?
种种疑问盘旋在所有生灵心中,众人众妖无不心惊肉跳,心有戚戚。
唯有宋辞晚,趁着方才长河出现的瞬间,攫取到了一缕极其细微的长河气息!
她本来就是把玩时空之道的顶级高手,纵然身在这古怪的昊虚仙岛世界时,她的某一部分能力似乎受到了极大压制,对于空间的感应也变得十分模糊,但是——
宋辞晚领悟时间,其实比领悟空间更深!
尤其是,她还掌握了时间之道的顶级先天灵宝,光阴错。
她甚少施展此宝,不是此宝无用,而是她总要留些底牌。
眼下,她悄然催动光阴错,便就着眼前微型长河出现的契机,又捕捉到了丝丝缕缕的因果机缘。
她将所有的一切都细细归纳入心底——
不够,还是不够,差太远了。
信息的收集远远不够,她还需要得到更多的东西,才能得到真正反抗的契机。
宋辞晚面色沉静,不言不动,继续等候事态变化。
课室内,群妖之中,同为古妖圣的鬼车转动九颗头颅,九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九婴消失的位置,口中发出嗤嗤嗤的声音:“蠢物……”
鬼车的九颗头颅同时低声说。
说罢了,中间的美人首又哀哀哭泣:“九婴哥哥,何至于此?唉……”
一声叹息,幽幽传荡。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鬼车妖圣终于摆脱了闭口天尊的影响,重新拥有了说话的能力。
但它能说话倒不如不能说话,这一张口,就惹得在场的人与妖,无不寒噤直打。
鸡皮疙瘩都能掉落一地。
讲台上的木人却分毫不受鬼车怪声的影响,他讲完了惩罚——
对了,茫茫沧海上,天骄纸鬼也受到了与九婴相同的待遇。
海上有微型的时空长河卷过,纸鬼被卷入其中,同样消失不见。
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回来……
总之,纸鬼与九婴都消失了。
讲台上木人节奏不变,继续不紧不慢,机械而冰冷道:“黑棋五步败绩,白棋候场。”
茫茫沧海的上空,随着木人话语的落下,那一颗虚幻的巨型骰子又再度出现了。
木人道:“请天地掷点,选取下一步白棋执棋者。”
骨碌碌,巨大的骰子自行转动起来。
不过数息,那骰子便滚动着悬停在了半空中。
海上与投影的课室内,所有生灵都看到了巨型骰子朝上的一面显露出了鲜红的两点!
木人随即道:“天地掷点,点数为二,请人族天骄云流光执棋。”
云流光。
这一次被选中执棋的天骄,乃是云流光!
说实话,宋辞晚没看明白这投掷点数为二,为什么执棋者就成了云流光。
就像先前执黑先行的时候,为什么就选中了纸鬼?
木人并不解释选择哪位天骄的缘由,他只是宣布由谁执棋,然后又道:“云流光,你拥有随从十七名,请问第一题你选择哪位随从答题?”
云流光本来有随从令牌三十枚,但由于宋辞晚拥有一千枚随从令牌,以至于当时的人族高手们大多选择了宋辞晚的令牌。
云流光的三十枚令牌竟都没有用完,仅仅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