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导致玉雕师很难有与其接触的机会,也就无法进行充足的练习。
而且绝大部分人都会因其价格昂贵,而心有顾忌。
越是顶级的料子,玉雕师们就越不敢下手。
生怕有什么差池,毁了整块玉料的价值。
并且,越是顶级的高货,其能实现的效果也就越多,反而会变得难于设计。
可能性过多,也会导致雕刻师们百般纠结,难以抉择。
毕竟稍有不妥,就
可能会将这种玉料原本的光芒所浪费埋没。
而舒白秋的情况,却与其他玉雕师不同。
舒家拥有着传承近百年的舒雨巷,舒白秋又在爷爷的指点下长大。
从幼时起,少年就不断有着同顶级高货接触的经历。
他完全不会欠缺经验、束手束脚。
所以眼下,舒白秋才会这么快就将自己的设计构想彻底定下。
他这个决定的迅速,也和傅斯岸指派人研制特调药膏一样。
是足以令业内震惊的速度了。
傅斯岸定睛看完设计草稿,又道:“所以这次,你选择了和神工奖的作品完全不同的雕刻方式?”
舒白秋的那件《细嗅》刚刚在香江被拍出六百万的价格,直到两周后的现在,这个话题依旧是玉雕圈内最津津乐道的热点之一。
热度丝毫没有消减。
而这时,又传出《细嗅》的作者秋雨,准备参加同年天工奖的消息。
外界大部分人都以为,他会选用和神工奖类似的技法,来完成天工奖的赛事。
毕竟,既然是参赛,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自己最擅长的技法来交卷。
但旁人却根本没有想到。
舒白秋擅长的,还远远不止精工圆雕大件这一种。
“嗯,”舒白秋点头,回答下了先生的话,“神工奖那个作品,已经算是得到市场和口碑的认可了。”
少年也有着自己的规划考量,会根据外界反馈来加以调整。
当然,他还是低调惯了,生性便很谦虚。
实际上,那件神工奖的特别金奖作品,其实岂止是得到了认可。
简直是被追捧热议。
舒白秋只道:“所以我想试试新的方式。”
“其实这本身也是我的规划进度,”少年还说,“我自己觉得,玉雕就是要这样的。从写实的重工开始,逐渐隐去‘工’的痕迹,让翡石的天然魅力完美呈现出来。”
在这一点上,舒白秋也继承了他父亲的天赋与观念。
“——也就是从繁复技法,到没骨藏工。”
他的父亲舒沐之,正是现当代最知名的没骨画家之一。
傅斯岸望着认真解释的少年,心神微动。
就像上次,傅斯岸觉得舒白秋给他的感觉,并非是匠气的雕刻,而是要从毛料玉石中将已存在的猛虎释放出来一样。
现下,傅斯岸也同样明确地感受到,在玉雕这条路上,少年已然有着远超旁人的悟性与思想。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天才。
天赋、勤恳、进取、思索。
缺一不可。
少年说着,还道:“不过,除了杂料下重工,和大美不工这两种情况。其实我还有一个顶级高货用重工的设想。”
舒白秋搔了搔自己的脸颊:“不过,因为这次天工奖的时间有些来不及了,而且我那个设想还不算成熟,所以这次就先选择了眼前的
这一块料子。”
顶级纯料下重工?
傅斯岸心想,那做出来就不只是这个天工奖。
而是要轰动整个业界了。
因为少年说那个设想还尚不成熟,傅斯岸也没有多问。
他的目光转向了工作台上,被舒白秋亲手拿起的那块顶级玉料。
这次舒白秋选中的,正是一块玻璃种的天空蓝。
傅斯岸记得这块天空蓝,这还是翠南记的那位老板亲手交给他的。
虽然不是绿货,但这不足巴掌大小的翡石原料,也高达了大七位数的价格。
翠南记老板说过,这不是市面上那种蹭个淡冰色就敢标天空蓝的水货,而是真正澄澈如碧海的天空蓝。
在她收到它之前,这块货就在业内很出名了,不少人都询问过它的价格。
而此时,那块翡石躺在少年皙白的双手中。
即使还完全没有经过任何的加工打磨,也美得像一汪湖水般晴朗动人。
它真的非常美丽,就算不加任何修饰,单是以原石的形貌摆放在那里。
也像是一件迷人的艺术品。
而舒白秋捧握着那块天空蓝,又看了一眼亮着设计草稿的平板,说。
这次,我想做海。⑷”
……什么?
傅斯岸闻言微顿。
他想起了昨晚自己那时的念头,也想起了舒白秋曾经亲口对他说过的。
先生是他的海岸。
还没等傅斯岸稳下心神来,他就听见舒白秋再度开了口。
坐在他身旁的少年,已经笑着在讲。
“这次,又是先生给我的灵感。”
舒白秋捧着那汪湛蓝,仰头向上,很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