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这吃食上面。
确切来说,是从夏明月这里得知了许多新奇的吃食,越发显得他们什么都没吃过。
“这是其一。”冯茂才再次抽了抽鼻子,“卑职心中感动,主要也是没想到大人竟然如此慷慨,竟是愿意将夏娘子送来的吃食分这么多给卑职,卑职感激涕零啊!”
说话间,冯茂才已是将所有的吃食尽数搂住。
而后又觉得,自己的胳膊虽然还算长,能尽数都圈了起来,但若是想要拿走的话,还是有些吃力。
思来想去,外加一双眼睛滴溜溜转了数圈之后,冯茂才直接从后院寻了一个荆条篓子过来,一边往里装,一边直冲裴成河道谢,“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裴成河见状,顿时瞪大了眼睛,更是急忙跑到了跟前,“这些可不是都给你的!”
“不过就是都拿了出来,让你捡上几样喜欢的带了回去罢了,你若是全拿走,那我吃什么?”
“啊?”
冯茂才惊讶之下,眼睛瞪得比裴成河还要大上一圈,呆愣许久后,才黯然地叹了口气,“是我白欢喜了……”
终究是错付了!
见其如此,裴成河心中有些不忍,更觉得自己到底作为其上峰,在一些吃食上计较太多似乎也不大妥当,便在想了想之后,咬牙下了决心,“也罢,再多给你一些米发糕和酥鱼就是!”
“大过年的,理应欢喜,但卑职为官数年,却始终两袖清风,每月俸禄亦是微薄,家中小儿每每问及添置新衣和新书之事,皆是被卑职搪塞过去,眼看新年伊始,卑职囊中羞涩,这大过年的,竟是也不能多为家中准备过多鱼肉吃食……”
“也罢!”裴成河再次咬了咬牙,“这排骨砂锅和果脯也都给你!”
“家中老母现如今已白发苍苍,每日所求不过是……”
“五香豆干和雪梨罐头!”
“卑职……”
裴成河,“……”
这牙若是再咬的话,怕是要彻底碎了!
将最后剩余的不多的吃食尽数拢到自己跟前,裴成河满脸皆是戒备和警告。
县令家也没有过多的余粮啊,别再苦苦相逼了!
冯茂才见状,只好将未说出口的话尽数咽了下去,再一看自己已是得手了不少,心中暗自窃喜,面上却是长叹了一口气,“是,县令大人即便宅心仁厚,也得先顾及一下自己才行,这些勉强也算是够了,即便不够的,卑职想办法就是,县令大人不必过于担忧。”
他原本就不担忧好吗?
“时候也不早了,卑职先告辞。”冯茂才说着话,将一众东西尽数都装到荆条篓子里头,接着十分艰难地将篓子往外拖拽。
外头的衙差见状,帮着搭了把手。
直到帮冯茂才把东西送了回去后,又回来帮着裴成河往后院送。
眼看着原本的东西少了大半,裴成河心疼不已,但又想到冯茂才上有老下有小的……
等等,上有老?
裴成河顿了顿,看向旁边的衙差,“怎么这么多年,不曾听冯县尉提及家中母亲办寿宴之事?”
衙差闻言,表情立刻变得有些古怪起来,“大人忘了?冯大人家中母亲早早去世,是其父亲将其拉扯大,前些年也因病去世了。”
“那冯县尉的儿子……”
“冯大人成婚多年膝下无儿,唯有一个女儿,现如今才一岁半。”
裴成河,“……”
是他粗心大意了!
今年的新年,过得比往年尤其热闹。
而热闹的原因,其一是原本所有百姓对于即将打仗之事惶恐不安,但转念一想,倘若当真回到乱世,今晚闭了眼睛明日不见得还能重新睁开,还是得过好一日算一日。
这样平和安宁的新年,也不知道明年是否还能再享受,因而需得过得热热闹闹的为好。
其二,既是战事有可能会发生,也有可能不会发生,也就将年过得热闹一些,多放些烟花爆竹,多来点舞龙舞狮的,说不定可以驱散掉一些邪祟,赶走一些晦气。
这第三嘛,许多人是因为酿醋作坊。
酿醋作坊可以说一日一个模样,不断地在扩建不说,里面更是被管的井井有条,照着这幅模样下去,这酿醋作坊酿出来的醋一定好吃,而这酿醋作坊也一定能够赚到钱。
酿醋作坊能赚到钱,便等同于他们这些购买了作坊股份的人能够赚到钱,既然往后能赚到更多的钱,那这会儿还抠抠索索地做什么?
一定得热闹起来才行!
再来,也因为酿醋作坊的存在,流民得到安置,县衙更是核查身份户籍,为遭遇战祸,户籍丢失之人补办户籍,如此,整个金丘县城并没有因为流民的到来而生出乱子,反而是和谐相处,让人舒坦。
而这些也算是县衙的功劳,既然如此,老百姓们在过年的时候热热闹闹的,岂非更能让县衙的大人们开心?
而外头热闹,夏明月这里也是欢声笑语不断。
虽然同样是陆启言他们皆不在家中过年,但今年家中的人比去年多,凑在一块,说说笑笑,热闹非凡。
但说笑之余,也免不得吃喝。
素日一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