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启言道,“恕卑职妄言,这似乎太过于有些巧合了。”
巧合个一处两处,可以说是巧合。
但若是太多的巧合尽数都加了起来的话……
本以为卓定胜和安耒霆多年兄弟情谊,允许其前去探望,也不曾派人刻意监听,给足了其作为曾经西陲军厢指挥使应有的尊重。
但,安耒霆将这份尊重狠狠地踩在了地上,用脚碾碎。
而卓定胜,今日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大约是因为安耒霆在筹谋什么,卓定胜不想帮忙,却也无法眼睁睁看着不帮忙,只好将自己搞成这幅模样。
范弘辉沉默了片刻,再抬起眼皮时,目光如炬,“看起来,得好好派人看管好安耒霆了。”
“这有句话叫做,捉贼捉赃,凡事要以证据来说话才行,否则只怕也不能令所有人心服口服。”陆启言道。
令所有人心服口服啊。
范弘辉的眸光闪烁不定。
大军有所动作在即,粮草正源源不断地送往边关西陲军的大营。
金卫国的军队已是有所异动,范弘辉不得不比预定计划提前,派一干人等接连领兵出营,提前做好部署,以应对大战。
从得到大军出征的消息开始,安耒霆便觉得耳边兵卒的脚步声和口号声不断,而这沉闷的声响,也随着号角的声音响起,渐渐离开军营而远去。
这样的动静,从晨光微熹开始,一直到深夜才渐渐停歇。
安耒霆看不到外面,但从外头的动静来判断,此时军营中留守的人数已是不多。
大军开拔,范弘辉身为厢指挥使,即便不会身先士卒,却也会紧跟大军,以随时做出应变。
若是连范弘辉都离开这里的话,那他的机会便来了……
就在安耒霆思索间,外头渐渐有了新的动静。
岳新杰此时正带着一些兵卒,给值守和巡逻的兵卒发放手中的吃食——绿豆糕。
天气渐热,加上大战在即,军营中的伙房不得开始节俭用度,以做长期打算,因而这冰凉甘甜且解暑的绿豆糕,可以说是十分难得之物。
“来来来,别客气,都来一些。”
岳新杰一边热络地招呼着众人分发绿豆糕,一边没忘记道,“这绿豆糕可是好不容易才得来这么多的呢,见者有份,都尝一尝!”
小块方方正正的绿豆糕,泛着纯正的豆绿色,看着新鲜,尝上一口软糯糯,甜滋滋的,好吃的很。
许多人拈了一块入口,不住地大赞好吃,却也没忘记询问,“你小子,哪里来的这般多的绿豆糕?”
“点心可都不便宜的,一下子分这般多块给我们吃,你小子这是发财了?”
“去哪里发财?”岳新杰嘿嘿笑了笑,“都是每个月领军饷的人,谁钱袋子里头几个子,谁还不知道不成?”
“我可没钱买这般多的绿豆糕,更没这么大方,不瞒你们说,这些绿豆糕是集小将军买的,特地交代我们给大家伙分一分,也算是犒劳大家伙的辛苦。”
一提辛苦二字,值守巡逻的兵卒们皆是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这面上瞧着他们身在军营,不必上战场上遭受刀光剑影的凶险,但在军营之中每日都不得丝毫空闲不说,却也没有能够上阵杀敌,博取功名的机会,回头还要被人说任务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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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集小将军体恤我们。”一众人感慨,心中颇为感激。
但也有人扬起了眉梢,“这集小将军素日也不大会来事儿,这怎么突然想着犒劳咱们了,别是有什么图谋吧。”
“能有啥图谋,咱们是兵,人家是将军,咱还能被人家图谋啥?”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军营里头抬头不见低头见,谁求得着谁,都不一定呢。”
“……”
一众人议论,岳新杰笑嘻嘻地插了话,“其实这事咋说吧,这安耒霆获罪,集小将军虽然并没有牵涉其中,但总归因为他曾是安耒霆的义子,军中对他也是议论纷纷,集小将军也是有些害怕被牵连,所以想着表一表态嘛。”
“懂了,这是收买人心来了。”
“得,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这吃了集小将军的糕点,往后是不能再说集小将军的坏话了。”
“可别这么说,集小将军虽然说话有时候噎人一些,旁的也没什么错处,好像也没啥坏话可说的。”
“好啦好啦,绿豆糕也吃了,咱们就惦记这份情谊就是……”
岳新杰看一众人接着议论,也不再插话,只又将手中的糕点分了一分,而后便又拿着糕点,去找其他兵卒分食。
而请大家吃绿豆糕的缘由仍旧一样,是集小将军请大家吃的,为的是多和军中之人处好关系。
有人觉得安云集总算是懂得人情世故,也有人觉得太过于世故,让人有些不齿。
但不拘说什么,这送到嘴边的绿豆糕却是都没有拒绝,只一块一块地往口中送。
眼见一众人吃的香甜,岳新杰脸上的笑容越发浓了几分。
深夜,月亮西垂。
这个点最是犯困,而今日当值巡逻的兵卒,觉得今日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