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吩咐做事不会出错,她心中的压力会减轻许多,而她也就慢慢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以至于她现在成为了一个只会照着吩咐做事,自己完全不动脑子的人。
若是她只是底下做基础活的人,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但是她现在相当于个管事,拿着管事的工钱,如夏明月所说,若是还这般事事上报,烦劳夏明月的话,的确也是对不住这份工钱的。
宋氏满脸惭愧地揪着自己的袖子,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还是那句话,放手去做,我给你们历练的时间和余地,你们也需拿出应有的态度和成效出来。”
夏明月笑道,“至少,也得让我知道,我没有看错人,用错人不是?”
这话,让宋氏猛地抬起了头。
在看着夏明月满脸盈盈的笑意,且双目中十足的坦诚和信任时,宋氏羞愧之余,心中亦是腾起了一阵莫名的力量。
是啊,至少也得让夏娘子知道她没有看错人,没有用错人。
她得对得起夏娘子给她发的工钱,亦得对得起夏娘子对她的信任才行。
她得铆足了劲儿,用心做事,放心做事!
宋氏想通了这一层,冲夏明月用力地点了点头,“是,我明白了夏娘子,还请夏娘子看我往后。”
“你既是这般说,那就是明白我说的话了。”夏明月笑意更胜,“那我便拭目以待,看你的了。”
“嗯,夏娘子只看我的就是!”宋氏咧嘴笑了笑之后,冲夏明月福了一福,而后便接着去中央厨房继续忙碌。
瞧着宋氏离去时干劲十足,与方才来找寻她时的唯唯诺诺简直判若两人,夏明月知晓自己这番话起了极大的作用,而接下来的一段时日内也会看到极大的成效,这嘴角翘得老高。
解决了宋氏这边的问题,夏明月仍旧拿起了针。
还不曾扎上两针,酿醋作坊那边的宋长河急匆匆而来,满额头皆是汗,焦急道,“烦劳夏娘子赶紧去一趟酿醋作坊。”
“出了何事?”
“有几个发酵的缸中生出了不常见的灰色长毛,几个经验老道的酿醋师傅讨论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一二三来,所以请夏娘子赶紧去瞧一瞧,看看究竟是什么,会不会串到旁的缸中去。”
宋长河说这话时,声音有些发颤。
酿醋作坊自第一缸醋酿造完成之后,生意一直颇佳,盈利颇丰,作坊上下十分欢喜,而县衙中的几位大人连带着全县城的百姓也都高兴且对酿醋作坊十分关注。
这让身为酿醋作坊管事的宋长河自觉压力颇大,生怕有一丁点的闪失,而这次有醋缸长灰色长毛的事,若是会串到旁的缸中,那这满窖的醋皆是白酿,所有人的辛苦白费不说,还会让酿醋作坊蒙受极大的损失。
这让宋长河不免有些腿软,汗如雨下,浸湿了后背,打湿了头发,整个人如同从水中捞出的一般。
夏明月听闻此事,也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将手中的绣花针和布片放回桌上,“我去看看。”
而后,便跟着宋长河一路往城外的酿醋作坊而去。
这一去,便是到天擦黑才回来。
回来后的夏明月脸上疲态尽显,似乎也渴坏了,端起银巧递过来的茶杯,将专门为她晾凉的茶水喝了个干干净净,又忙不迭地再要上一杯。
一口气喝了足足三杯的茶水,夏明月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头。
“弟妹,酿醋作坊那怎么样了?”吕氏关切询问。
“没啥大事,就是那几口缸洗刷后没有用酒擦一擦,也没用火彻底烤干的缘故,导致生出了霉菌,已是找寻出来了当时做活的人问责,也一一仔细查看过,其他的缸皆是无事。”
夏明月如实解释,“但这几口缸中的醋算是白费了,只能白白扔掉,实在是有些可惜。”
听夏明月这般说,其他人脸上也满都是心疼。
一缸醋,自下料到最后盛装发酵,要经过许多流程,中途出了岔子,功夫白费,也属实是浪费了许多的小米。
大都是历经过战乱,知道粮食金贵的人,一想到这个,眼都有些泛红。
“看起来,还是得多多提醒做活之人,不能在这上面有丝毫的马虎。”吕氏道。
“是啊。”夏明月点头,“今日也已经和宋管事这里商量过,往后酿醋作坊里所有的活必须要严格按照流程,且每一个环节必须有人专门查验监督,不容有任何错漏。”
否则的话,在卫生条件本就不尽如人意的这个时代,稍微出现的纰漏,对于一个酿醋作坊而言,都可能是灭顶之灾。
时候不早,说上了几句有关酿醋作坊那的话后,晚饭摆了上来。
清汤面,凉拌菜,配上酸爽可口的浆水菜,简单家常,但吃起来却是满足感十足。
待吃罢了晚饭,稍作收拾,皆是早早回去歇息,以便第二日继续开始新的忙碌。
而忙碌了一整日的夏明月,回到屋中躺在床上,瞧着桌上笸箩里面放着的绣了一半的“安”字,思来想去,决定多点上了两盏灯,继续拿起了针线。
“娘子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再做这些。”银巧和青橘在屋中接着做活,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