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
“殿下?”
“……嗯?啊,怎么了吗?”
“您……没事吧?”
看着面前顶着两个黑眼圈,神色疲惫的王女,埃吉迪乌斯皱了皱眉。
“我没事。”
“可……”
埃吉迪乌斯欲言又止。
自从殿下从卡兹戴尔回来后,就一直拼命工作,连性格都有些变了。
现在的她,不是在忧愁,就是在变得忧愁的路上。
文书越堆越高,殿下的身体也日渐消瘦。
她那樱白色的头发已经被自己抓的不成样子,而本来绝美的素颜在此刻也显露出一丝衰老。
无形的皱纹在侵蚀她的活泼和自由。
现在,她的眼睛中除了“愁”几乎没有任何情感。
“殿下,您真的——”
“我说过:我不需要休息。”
特蕾西娅再次打断了他的话。
“……哈——请您注意身体。”
“咔哒。”
门把归位,门锁伸缩。
这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魔王,真的是一个诅咒么……”
……
“好久不见……哥哥。”
“嗯,坐吧。”
看着面前依旧优雅得体的妹妹,特雷西斯只是点了点头。
“……你也坐吧。”
看着站在特蕾西娅身后眼露凶光的埃吉迪乌斯,特雷西斯出于礼貌,也还是让他坐下来。
只不过埃吉迪乌斯没搭理他,依旧静静地看着他。
“特蕾西娅,你……离开卡兹戴尔多久了?”
“……我忘了,也许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那你看过如今的卡兹戴尔吗?”
“……我不用看就知道那里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闻言,特雷西斯低下头,额头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紧接着,他的嘴角开始上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疑惑地看着突然发出一连串狂笑的特雷西斯。
“是啊,不用看,那里就没好过!”
他怒吼一声,手掌用力地拍到桌子上。
瞬间,大理石制的桌面便从中间裂成两半。
“……”
“……”
此刻,场面一片寂静。
“……摄政王殿下,我们已经没钱买新桌子了……”
赦罪师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这致命的尴尬。
“……没事,修一修还能用。”
特雷西斯刚把手放到那半面没倒的桌面上,结果……
“咔!啪!”
这半面桌子也在摄政王的努力下变成了废品。
“……这下好像彻底修不了呢。”
“……算了,不说这些。”
特雷西斯用力摇了摇头。
“特蕾西娅,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可——”
还没等她说完,埃吉迪乌斯便从后面走上前,拦着了特蕾西娅。
“……温迪戈……”
“摄政王,您最好想清楚再问,这里可没有王庭领袖,所以……您能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吗?”
“……呵,我当然明白。”
他很清楚刚刚那段话所蕴含的意思:这里没有王庭之主,他想杀谁,就可以杀谁。
“最近的血魔军队驻扎地距离这里近十公里,即便是血魔大君独自一人想要全速赶来的话也要耗费几分钟。”
埃吉迪乌斯将骨笔从口袋取出,同时将笔尖指向了站在特蕾西娅对面的摄政王。
“只要殿下愿意,我想杀你的话,易,如,反,掌。”
一字一顿,压迫感十足。
“好大的威风,行,我怕了。”
特雷西斯挑着眉毛,笑了笑,将刚刚悄无声息搭在剑柄上的手撤了下去。
“埃吉迪乌斯,你不愧是博卓卡斯替的弟弟,你们兄弟真是能让人感到……后生可畏。”
“……过奖。”
特蕾西娅默默地扯了扯埃吉迪乌斯的衣服,示意他回到自己身后。
埃吉迪乌斯瞥了特雷西斯一眼,后撤了回去。
“特蕾西娅,虽然你对下属的管理十分松弛,但……这次我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
他抬起手,伸出食指,径直指向了她。
“此次我邀请你来这里,是因为……我要问你一个问题,同时也要和你讨论一件事。”
手指被移向了身躯庞大的温迪戈。
“在此之前,我不希望除你以外任何人在场——无论是谁。”
“摄政王,你不要得寸进尺。”
“埃吉迪乌斯,算了,我不会有事的。”
“可是——!”
埃吉迪乌斯有些着急地看着自己侍奉的君王,可王女只是苦笑着摇摇头。
“……是。”
“(小声)呵,你也有今天。”
就在赦罪师为自己没被赶出去而窃喜的时候,特雷西斯又发话了。
“赦罪师,你也出去。”
“……是,摄政王。”
最后的几个字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