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素路在一旁往口里塞点心 , 这素斋确实缺乏油水 , 不好吃 , 但耐不住腹中饥饿 。

陆华亭拿手 , 将自己的面前那盘点心也推到猷素眼前 。

“ 长史不吃了吗 ? “ 狸素问 。

陆华亭将轻轻玉箭搁下 , 黑眸幽深 , 半晋 , 笑道 :“ 有些反胃 。“

说罢 , 起身离席 。

群青喝到了一丝极淡的黄香草的气息 , 似有所感 , 随后身后有人快步赶上来 ,

擦过了她的衣袖 , 只听一声脆响 , 装在鹿皮袋内的匕首掉在了地上 。 群青一摸 , 衣袖空了 。

陆华亭已将匕首捡起来 , 仔细擦去上面的灰尘 。 群青伸手 , 陆华亭睫毛一颤 ,

匕首忽然从鹿皮袋内掉出来 , 坠落水塘中 , 渤起水花来 。

群青猛地看向那水塘 , 只见摇晃的青荐 , 随后看向殿内 , 还好没人看见 , 一时火了 : “ 这是孟相所赠 , 长史如此行事 , 不怕我告你一状 7“

她想起那誉写本 , 那日陆华亭看了许久 , 被她折起来两页 , 她回去研究了 , 那两页正是孟家的帐 。 陆华亭与孟家应该有些过节 , 但倒霆的却是她 。

「 一时失手 , 不是故意 。 “ 陆华亭也望着水塘 ,“ 青娘子愚告就告 , 不差这一桩 。“

群青沿着水塘边走着 , 垂柳的影游走在她裙上 , 看看有没有可能被水草托住 ,

能捡回来 。

她一转头 , 陆华亭拆下自己踵蹬带上挂着的匕首 , 放在了石桥的扶手上 ,“ 弄掉一个 , 自是赔给娘子一个 。 失礼了 “

太子妃册封之礼 , 定在来年元月 , 与几个宠妃的册封仪式一并完成 。

清宣阎的生活并未有多少改变 。 若蝉将大量的衣裳抱进抱出 , 揽月四处与人招呼 。 群青会在天蒙蒙亮时 , 在窗下的草丛中找出云雀传来的蜡丸 , 在室内展开 。

得知她已拿到誉写本 , 安凛大吃一惊 , 因为那个新来的 「 杀 “ , 甚至还没摸清尬肆夜楼内部呢 。

群青当然不会提 , 她是借了春娘的势 。 她用稳重的口吻告诉安凛 , 不久之后还要去取真的账本 , 得手后请他接应 。

安凛明白这话的份量 , 不由道 : “ 青娘 , 一年不见 , 你竟成长了这么多 。 实话说吧 , 为这任务 , 主上派出了七八个人 , 大都折损 。 你若能将此任务拿下 , 只怕功劳都够你升为 「 天 「 了 。 届时就是我仰仗青娘子你了 。“

自然 , 她得先得手 , 才能得到安凛的仰仗 。

李珀对群青的信任倒是更进一步 。 以往群青只是帮忙盖印 , 现下他缺眠头痛时 , 竟取了笔 , 叫她亲自批复 。

自此夜值 , 群青一刻也走神不得 。 她怀疑李珀原本打得就是这个注意 , 他愚找一个人 , 替他战战兢兢 。

李珀在指点她批奏折时尤其的暴躁 , 不是嫌她犹犹豫豫 , 便是骂她不知先例 ,

不分轻重 。

可这些东西 , 群青从未接触过 , 自然处处碰壁 , 若不想忙中出错 , 又慢下来 ,

差点误了太子的事 。

被骂了几日 , 群青开始睡不好觉 。

是以这一日 , 当李珍重重搁下酒杯 , 准备开口时 , 群青抢先道 :“ 奴婢想问殿下 , 倘若是殿下出了错 , 结果会怎样 7“

李玫冷笑道 :“ 损了国祚 , 本宫 , 罚俸罚路 , 愧对先祖而已 。“

「 那若因奴婢的失误损了国祚 , 会怎么样 7“

李玫一怔 , 轻轻吐字 :“ 死 。“

说罢 , 他已经猜到群青要说什么 , 未料她真的敢说出来 :“ 殿下之所以杀伐决断 , 是因殿下是太子 , 有人会帮殿下承担重责 。 而奴婢之所以慢 , 是因为一旦出错 ,

只有死路一条 , 是故只得慎之又慎 。 倘若殿下在奴婢的位置 , 未必会比奴婢做得更胆大 “

“ 你真胆大 。 “ 李玫变了脸色 ,“ 你拿本宫和你相比 7“

“ 所以殿下 “ 群青脸色苍白地望着他 ,“ 别再斥责奴婢了 , 奴婢也想快一点的 。“

还从未有奴婢敢理直气壮地顶撞他 。 李珀气得脑袋发昏 , 但见群青的脸颊真的清减了许多 , 似有憔悴容貌 , 不知为何 , 到底没有说话 。

群青手中奏折是户部的标个主事所呈 。

他说陆华亭的符信制度导致频频搜查 , 劳军扰民 , 令百姓颇有怨言 , 眼看已比圣临元年安稳了许多 , 奏请将这符信作废了 。

看清此折 , 群青登时在心里赞同了一万句 。

若不是符信查得如此严格 , 她恐怕早就出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