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德仰躺在星川希的腿上,手里举着托盘里的红酒。
他不负众望地解决了敌人,就像当年战场上那样,举着手里STG44突击步枪,一精确命中500米以上的敌人脑袋一样,他是英雄。
这个称号由来已久。在魏玛共和国,也就是德国社会民主共和国中,他曾担任冲锋小队长,和朋友一起到资本家家中偷抢食物,在拉普拉塔河口海战中,操控火炮重创了埃克塞特号。他知道自己有座墓,作为混血种战争中的烈士。
今天,他也是英雄,他拯救了在场的少女们。
满鼻子都是香水的气味,而不是腐烂、铁锈味,他每个紧绷的毛孔终于都放松地张开......他贱兮兮地眯着眼睛看向拔地而来企图将他赶走的家伙。
“你都说了这是我的女孩,你他/妈怎么还先上手了?”把唐刀收进刀柄,唐昊直接扔在弗拉德的肚子上。
他找了个胸大的少女,仰躺怀中。
弗拉德鄙夷地看了眼唐昊,心里暗骂这老家伙挺会享受的。
“看着让人悲伤啊。”弗拉德轻声说。
“悲伤?有什么好悲伤的。”唐昊接过少女手里的创口贴,贴在下巴的伤口,“还记得以前我拿脑筋急转弯问你的问题吗?什么东西白天四只脚,中午两只脚,晚上三只脚?”
星川希还不懂这个来自*国的笑话,弗拉德看着这些年轻人,难免失神的微笑:“答案是人。我很喜欢这个*国式问题,问还是婴儿时,两只手两条腿爬着走,当我们长大了,就开始用两条腿走路两只手办公,可老了呢,多出了一根拐杖。你还没杵拐杖,我也没......”
“可你老了,我也是,我现在打个架都大喘气,你看,脸上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伤。”
“我是一个有墓碑的人,我能不老吗?”
两个老家伙大笑着,整个房间都是他们放荡不羁的笑声。
是的,人一生有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出生入死,简直是最大的幸福,那幸福之上还有吗?有,那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从坟墓里爬了出来,和你再次坐在桌上,喝着二两白酒,吃着几盘花生米烤羊肉,一起回忆以前两个人的糗事。
那是糗事吗?
不,是他们本应该放进时间胶囊里埋进树下的最宝贵的东西,本应连同骨灰藏进棺材中,成为他们独属的东西......他们还没死,只是年轻的人还不懂这个年纪的快乐。
唐昊和弗拉德起身,走回先前所坐的位置。
就像是两位迟暮的国王。
他们毫不介意吃全是灰尘的鱼生,甚至挤空了芥末......当年的战场上,他们吃的是硬得无法咬动面包馒头,吞的是发臭难以下咽的糟糠泥土,他们丝毫不介意这些仅仅是落上灰尘的食物,那娴熟的动作仿佛在向在场所有人阐述自己曾经如何拿下这个江山的辉煌。
源苍介走了回来,他的表情是一个失败者的愁闷:“抱歉父亲,他吞服毒药自杀了。”
“能查出他的身份吗?”
“估计很难,他不仅吃了毒药,在死前用利器将自己整张脸毁容。”源苍介摇头,“日本很难找一个分辨不出身份的人,每年自杀的人,警视厅大部分都会以事情委托草草结案,除非家属强烈要求或者涉及企业候补人。”
“各个国家都一样。”唐昊说。
源苍介点点头:“没人愿意把自己浪费在这种既不讨好又浪费时间精力的时间上,除非会引起社会舆论。”
“十分抱歉大家主,在这打断您的对话。”高桥氏将手机放在几人面前,里面的新闻正在播报这里的巨大爆炸,虽然没有产生任何烟雾,但火焰的冲击让行人坚信空中发生了爆炸的事实。镜头是从空中拍摄,毕竟这里是东京,巨大的火光足以成为热点博得近一周的流量收视率。
“接下来我们会被盘问,直升机里的记者拍摄到了我们这层,外结构玻璃的破碎,已经被播送出去,我们无法逃脱舆论的风波。”高桥氏说。
弗拉德笑笑,换了话题:“上一次被盘问还是我被盟军抓住的时候,第一次被警察盘问......想想还挺激动的。”
唐昊沉默了片刻:“苍介,我们要去东京湾,你是要协助我们?”
“是,这次行动不会再由百鬼盟接手,而是八岐组。我知道在校长眼里,鸟羽院比起八岐组还更可信,上次校长在这谈判的时候,众家主也给校长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当时我并不在东京,而是在冲绳,那里的驻日美军中有位高级军官是混血种,我在那和他商定合作。”源苍介先弯腰致歉,随后幽幽地说道。
“你们想要美军的坦克?火炮?还是炸弹?”弗拉德问。
“B2轰炸机!”源苍介说得很有底气。
唐昊则是惊得吸了一口寒气:“你们要那东西干嘛?那可是美国军方的顶尖技术,三十多年都没有哪个国家仿造出来的轰炸机,混血种肯定会合作,但这是美国军方,军方不会同意的。”
“是啊,那是究极危险的东西,但东京湾下也有究极危险的东西。父亲要去东京湾,是为了寻找风音宁次,而我想让父亲也替我寻找一个人,我的姑姑,源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