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红月也不再卖关子,伸手把箱子都打开,只见里面是一本本账册,几乎有半箱之多,
景存亮见了,心中忽然一动,默不出声,急忙走过去,拿出一本账册,大致翻看起来,不看不知道,细细看下去,竟然是苏州织造局主事秦大人的暗账,这些,又伸手翻出一本,还是这样,看来甄家是舍弃了织造局,送来了借口,
可惜,要是早送来,本官可能借此机会拿下织布局,现在地方这么复杂,这个烫手的山芋可拿不得了,不过可以顺手推舟,送给内务府,让王公公派人来接管,说不得是一步好棋,
“啊哈哈,不愧是甄家,想别人所想,本官都还没想到的,你们东家倒是想到了,这些甚好,本官留下来。”
说完,一脸的笑意,把手中账册一合,复又直接扔了回去,转身回了主位上,又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水,
乔红月见此,又把箱子一一合上,凑到中丞大人身边,从怀中拿出一个檀木盒子,打开放在桌子上,
“中丞大人,这是小的跑商北地,特意从老字号的药铺里寻来的,极为难得,我家老爷记挂此事,就命小人送来,以示敬意。”
景存亮眼神被盒中之物吸引,好家伙,这种神物都拿了出来,虽说在关外也能寻到,但是谁没事去关外那个苦寒之地,所以有些老人身,在关内就卖出了天价,甄家是下了血本了,
“你家大老爷客气了,这种神物,本官就笑纳了。”
说着,手就立马把盒子盖上,收回去的时候,盒子就不在了原地,看着眼前有些微胖的掌柜的,忽然感觉顺眼了许多,也不能不回个礼,想了想,就说道;
:“本官来江南,就是为了一件事,改田为桑,增加生丝供应量,至于其他的,本官的手没那么长,请伱家大老爷放心就是,另外,朝廷的事,各部官员理应共同努力,不是靠着某一个人就能完成的,至于说织造局那边,自有人查办。”
该说的也说了,景存亮还要写折子,递给朝廷和内务府,所以不便留人,端茶送客。
乔红月心下大定,得了话,见到中丞大人端茶送客,顺势就躬身施了一礼,
“中丞大人,小人这就回去禀告我家老爷,小人告辞了。”
“嗯,来人,送客。”
府外,
乔红月拜别了老管家,带着人匆匆离去,
没多久回了甄家大院,不敢耽搁,下了马车之后,乔红月一人,就从小路,进了后院书房,
房内,
二老爷甄应嘉还在整理着账册名目,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就把手中的账册放下,随即房门被打开,
只见乔红月急匆匆走了进来,而后转身把门关上,进了书房左室,看见二老爷端坐在书案后面,躬身行了大礼,
“二老爷,奴才从景大人的府上回来了。”
“哦,景大人怎么说?”
甄应嘉神情一动,心中就有了想法,看样子,那个老狐狸是有事说了。
果不其然,乔红月喘息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回道;
“二老爷,中丞大人说了,他奉旨来江南,就是为了增加生丝产量,改田为桑,无意插手其他的,还说,朝廷的事,可不是他一人的事,好似想要借江南官府的力量,至于其他的,倒是没有多说。”
“嗯,怎么会这样。”
甄应嘉心中疑惑,整个江南,势力纷杂,可以说,哪个衙门里都有其他人的暗探,谁到了江南,都要看几方势力的颜色,当然,除了洛云侯那个杀才,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杀得也太狠了,可就是这样,也动不了江南那些人的皮毛,
江南为首的士绅豪强,还有就是勋贵,世家,以及北王府和东王府的势力,现如今的知府,布政使衙门等,也分一杯兮不说,内务府和皇城司的人,也安插人进来,用意不言而喻,织造局还有盐政,乃是重中之重。
景大人来此,难道和自己想的不一样?拿了账册,不是应该立马把织造局主事拿下,安插自己人,把织造局握在手中,这样一来,从头到尾就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了的,只要打点好焦家和沈万和,布政使那里只要点头,这些唾手可得,他竟然不动心,
不对,不对劲,是真的不动心,还是故作迷阵呢,
这个老狐狸,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