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西边小院,
庭阆中,
阳光明媚,正午的时分,金灿灿的光芒照耀在庭院中,一排排翠竹轻摇,叶影斑斑,
不远处的花坛里,牡丹,芍药,竞相开放,宏,黄,紫,各色花朵,在绿叶下衬托的格外显眼。
北边的阁楼,
黛玉所居的东暖阁中,厢房窗户半开,将几道倩影投映在窗帘上。
“姑娘,今个后面,特意给姑娘做了酱肉,清晨时候炖的,可香了,姑娘,用饭罢。”
紫娟提了两个食盒,行到里厢,轻声唤着黛玉,把食盒放好,便进了里屋,寻林黛玉,刚进屋,就看见自家小姐,在窗户前低头绣着什么,赶紧过去,低声道:
“哎呀,姑娘,别作针线了,仔细熬坏了眼睛,之前您还看书写字,现在怎么绣起了这个玩意,都有奴婢们在此伺候,姑娘只管着怎么绣就成。”
身后,雪雁、春纤,晴雯,连同几个嬷嬷在外间把食盒提进来,打开食盒端着饭菜,在小几前立定,从食盒中一一取出碗碟快勺,小心摆在里屋座子上。
林黛玉一身藏青色立领偏襟薄袄子,带着一根沉木制作的簪子,静静坐在床榻上,颇有一番道家女子风范,放下手中绣到一半的香袋,道:
“许久不怎么绣,手都有些生了,好几天,也没绣个轮廓。”
说着,起得身来,就去净手,动作矫捷,身形摇曳,寻常望去,哪里像是有病的人,可见谷子香的秘药,果真是厉害。
紫娟小心递上热毛巾,脸蛋儿天然而形的苹果肌,红润如霞,清丽的话音响起:
“姑娘,您也别光顾着在院里,实在不行带着侍卫,可以出去走走,话说,侯爷有段儿日子没来走动了。”
黛玉一边儿拿毛巾擦着手,一边落座在小几前,拿起块子,抬起仙姿玉貌的脸蛋儿,说道:
“恩科之前那天,他不是才来过?”
当然,那时众人一起行动,什么话也没说着,郎君急匆匆就走了,这些天却也没见到人。
紫娟拿着汤匙舀着燕窝红枣粥,轻轻搅匀,散着热气,以便黛玉等下食用,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有心道:
“听说宝姑娘那几天为着她兄长的事儿,没少安排人去打听,不过最后说是薛大爷在侯爷那领了军棍。”
“旁人只管惯着旁人的。”
黛玉默然了下,微微垂下眸光,思忖道:
“打了也好,省的闹心,府上的事,里外都有他。”
黛玉在荣国府,有时也会前往外面的园子逛逛,顺便也去了梨香园坐坐,遇着宝钗几次不在,向文杏一问,听说都是前往东城钱庄忙活,一来二去,自就留了心,也不怎么再过去。
“说来,前后四月份,这几天府上真是乱糟糟的,东府才出了事,眼下荣国府这边又……”
紫娟将温热的粥递将过去,感慨说道,听着外面的哭声,做法事的喧嚣,还有不少下人议论纷飞的话,更多的是,东府的爵位,现在还没有定论,倒是小姐富贵,有一个爵位傍身,流传子嗣,羡煞旁人。
林黛玉先安稳坐下,柔声道:
“你说的也对,这些日子,一桩事儿连着一桩,倒像是霉运缠上了般,难怪大嫂子先前说,要安排祭祖的事就好了,但是瞧瞧,如今别说什么祭祖,先紧着修道的事了,最后,道没修成,人进了诏狱,现在又成了这个样子。”
说着,捏着手帕的手,拿起汤匙舀起粥,递至唇边,动作十分秀气,许还嫌有些热,樱桃红唇微微撅起,朝汤匙吹了一口气,而后粉唇一合,小口食着。
“昨个儿,二嫂子派人来传话,说是东府的事,不必咱们参与,让那些婆子,媳妇回去,小姐只管着在屋里歇息,不必过问。”
紫娟想了想,又笑着叙道:
“还有下个月是姑娘的生儿,姑娘过了生儿,那可是大喜的日子,可得好好庆贺庆贺才是。”
紫娟对荣国府倒也并非是存着旁的心思,只是想让黛玉多一个依靠,荣国府到如今,富贵了那么些年岁,虽有中落之境,如今荣国府竟有起复之势,小姐多了依靠,也是好的。
黛玉拿起快子,正要用饭,秀气的罥烟眉蹙了蹙,以往的时候在江南老宅,也没有庆生的习惯,如今在荣国府弄这些,有些不喜,轻声道:
“现在这样挺好,清静自在,我也不稀罕这些,至于过生儿,左右没什么人记着才好,也省得麻烦。”
紫娟顿了顿,想要开口,也不知道如何劝。
其实,大致也能猜出自家姑娘的一些心思,荣国府几次的议事,自己姑娘什么话都敢说,虽然别人都不计较,可是心底怎么想的,谁又能知道,以后的几次,没见有人来叫姑娘,大抵的意思谁不知道。
事实上,在原著中,宝玉哪有心思读书,时常串门儿不说,几乎天天腻歪在黛玉跟前儿,不分男女,甚至在“意绵绵静日玉生香”一回,都躺在一张床上,说着“小耗子香芋”的笑话。
而现在,宝玉读书,参加恩科考试,又被二嫂子王熙凤盯着,黛玉也早有了男女大防,院子都不让进。
至于张瑾瑜,身边莺莺燕燕那么多,何曾围绕着黛玉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