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地之间满是燃烧的晚霞。
他回头,看到老板披着灿烂炫目的熔金光线走出门帘,身旁是英俊逼人的梁潜,两道身影融进落日霞光,油画似的。
秘书默默退了一步,让开位置。
等两人走过,他回到帐篷,把东西一件一件搬出来。
最后一个支架放下,他正踌躇要不要把手里的拍立得给梁潜,抬头一看,不由笑了。
“咔嚓——”
听到快门声,梁潜回头看过去。
秘书还在低头拿相纸,几步走过来,脸上很快露出惊喜:“梁少你看,我给你和单总拍了张照片。”
他说着,把手里成像的照片递出去。
梁潜的视线落在照片上。
片刻,他回身抬手接过。
照片是固定的画面。
画面中,他正看雾阳山闻名遐迩的落日景观,单玉成正看他。
他们之间横亘云端的一线夕阳绚烂辉煌,却只照亮他们靠近的侧影,沦为索然无味的平凡背景。
梁潜看着这幅图。
他不知道这时在和单玉成聊些什么,也不知道单玉成在什么时候看过他,但画面定格,照片帮他记下了这一刻。
“梁少觉得还行吗?就当留个纪念吧!”
梁潜看向萧沉,见他没有细看的意思,才把照片收起,对秘书说:“谢谢。”
秘书被宠若惊:“啊,梁少客气……”
他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待遇,看来这张照片拍得很让梁潜满意。
但眼看落日快要结束,他与其杵在这当个多余的电线杆,还不如下去和同事们待在一起快乐,所以跟老板请示一句,把相机放下就转头离开了。
梁潜没有在意秘书的去留。
他看过萧沉的右臂,环视四周,余光看见玻璃护栏旁的桌椅,对萧沉道:“哥,到那边坐一会吧。”
“嗯。”
入座后,周围不停响起快门声。
梁潜看着穿透薄雾的夕阳逐渐落入地平线。
他手边也有相机,上山前,他原本是打算记录亲眼看到的第一次日落。
但——
“不要被无关紧要的小事影响心情。”
梁潜一顿。
“也不要为无关紧要的人浪费精力。”
萧沉说,“只要你站得足够高,自然比任何人走得更长远。”
梁潜垂眸,只说:“我明白。”
他明白萧沉的意思,所以看过落日,他整理过心情,耐心等到深夜,和萧沉一起在这个长宽六米、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区域,静静欣赏星空。
天空纯净,繁星闪烁。
曾经看过的影像映入眼帘,是一场美景的盛宴。
梁潜扶着望远镜,良久,忽然回头看向躺椅上的萧沉:“哥会觉得无聊吗?”
萧沉的回答是:“你喜欢就好。”
“哥提过的、那个比这更出色的地方,”
梁潜接着问,“如果有机会,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萧沉说:“如果有机会,可以。”
梁潜抿唇,收回视线。
他看向星空,疏忽划过的一条拖曳长线转瞬即逝。
“啊!流星!”
“快看!是流星!”
观星台上有小小短暂的喧闹。
梁潜久久看着流星消失的方向,不由自主的心跳也小小地乱了一拍节奏。
—
次日。
清早。
陪梁潜看完日出,萧沉由工作人员换过药,在对方的陪同下准备下山。
但在走到出口之前,他听到梯道上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工作人员脸色青白交加,连话都来不及说一声就赶了过去,直跑到最后一节台阶,才看到瘫在地上五官扭曲的黄均易。
白家人围在他身边,他狼狈急促地喘|息着,痛得连呼吸都几乎难以为继。
忽地。
黄均易看到台阶上徐徐走下的人影。
梁潜垂眸看他。
这道居高临下的眼神残酷冰冷,除去眼底的戾色变作淡然的轻蔑,其余与昨天下午如出一辙。
剧烈的痛苦猛然加重。
黄均易呼吸更乱,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尖声喊道:“是你!是你!”
所有人看过去。
等在门外的秘书正看戏,见状赶紧跳了出来,高声说:“喂!你别血口喷人,你们和梁少中间隔着这么多人,梁少连一根汗毛都碰不到你!”
白清凌也皱了皱眉。
他早就看出黄均易对梁潜不满:“均易,你不要这样。”
闻言,黄均易嘴里腥甜,又挣扎着看向梁潜。
对方却早已收回视线,转向身边的男人,之后越过人群,很快远去。两人都没再看他一眼。
—
远离了是非之地,秘书左右张望几次,忍不住说:“单总,梁少,那边出了事,估计要等一会才能出发,你们稍等一下,我去问问!”
原地只剩下两人。
梁潜看了看萧沉:“哥,我……”
萧沉淡淡道:“我不会帮你善后。”
昨晚梁潜独自离开五分钟,他也不清楚是去做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