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皮影瓦舍(1 / 3)

万历三十五年的十月,王文龙在大明的诗坛掀起一股新诗浪潮,许多有写作欲望却又觉得公安派的诗风无法表达他们内心的诗人,踊跃加入创作新诗的行列,一时间海内皆谈《长相思。

与此同时,锺惺所写的《近日所谓新诗一文也在大明流传开来。

锺惺归纳总结的新思想无异于《长相思最好的注解,启迪了许多创作者的同时,许多人也注意到锺惺的眼光独到。

在某种程度上还得益于锺惺创作《近日所谓新诗之时并没有用太多的心思,只是打好腹稿便仓促写成,连带他所写都只是白话文,而非文言文。对于其他作者来说用什么文字差别不大,但对于锺惺来说却完全不同。

此君的作诗写词都喜欢用生僻字,带着他的文言文遣词造句也相当奇怪,在喜爱者眼里这是文风独到,而在许多普通读者眼中,他的文字非常难读。

原历史中锺惺的《古诗归,不仅是评语和选诗需要费大量心思才能理解,光是一篇序就难啃的不行,区区几百字,普通人没个二十分钟都读不下来。

锺惺的文字虽然古怪,但是他的思想确实是引领时代潮流。

锺惺之前在湖北晋陵一带还是有些文名的,但是其才名并不出家乡一府。

许多人通过这篇文章认识了锺惺,好奇锺惺的诗文水平,锺惺之诗很快便从湖北流传出了几首,然后便引起不少人惊讶。

此君的诗风格独特,明明是写景,突然写起自己的心情,下一句由心情又谈起佛法,兜兜转转一圈,最后居然还能回归主题。给人的感觉是:既好又奇怪。

袁宏道兄弟虽然被锺惺嘲讽,但两人倒还没有破防,他们当年推广新诗风受的攻击比锺惺所说的话要狠毒的多,两人倒是好奇,锺惺能说出这样的评语,究竟自己的诗文水平如何。

直到袁中道在报上看了锺惺的诗,顿时大为惊喜,连忙拿着这诗去给袁宏道看。

袁宏道读了两首也是颇为兴奋,亲自在下一期的公安派报纸上评论说:“锺伯敬之诗,为余五年内所见之最佳者。”

能得到袁宏道的赞扬,也可见锺惺的水平有多过硬,锺惺迅速从一个地方上的文艺青年,跨越成为海内诗坛都加以瞩目的新锐诗人。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万历三十五年的十月,王文龙和锺惺俨然就是整个大明文坛谈论的最热焦点。

王文龙的《长相思虽然是在辽东写的,但辽东的诗坛影响力有限,反而还得等关内谈论此词蔚然成风,不少辽东文人才第一次读到了这首词。而在了解到此词和辽东的关系之后,不少辽东文人便大力鼓吹起王文龙的诗才。毕竟辽东能够产生的优秀文艺作品不多。

马烔的皮影戏班正好排演好王文龙的三出戏,准备演出,赶上这个好机会,于是顺势将班社的演出队推向整个辽东。趁着王文龙名声响亮,皮影演出都能多卖几张票。

辽东,开原城。

萧汝芳走下马车,看着城东瓦舍的招牌,佟养真站在招牌下笑道:“近德先生,往日请先生看戏,先生总是繁忙不能来,今日终于请到了。”

萧汝芳摇摇头说:“边防情况实在愁人,不如来看戏散散心。”两人聊着走进瓦舍,找到一处独立的座头,佟养真担忧的问道:“听说李总兵要撤防,镇夷堡不会也撤了吧?”

萧汝芳说:“不会吧?边境撤防是为了集中兵力防蒙古,怎么会连镇夷堡也不要……那可是咱们辽东的门户。不会的,不会的。”他越说却是越没底气。

佟养真见状也不由担忧,连连叹气。

后世有人说佟养真是大明和建州女真之间的双面间谍,早在努尔哈赤起兵时期就已经偷偷为他资助财产,这纯属不了解佟家历史,也太看得起此时的努尔哈赤。

佟家起源于女真佟佳部,早在奴儿干都司时期佟家部就已经归顺大明,经过百年的繁衍,佟家到此时人口早就上百。

以雄厚资产资助努尔哈赤的那个商人叫做佟养性,和佟养真是堂兄弟,但因为家族太大,两人的关系也不过是逢年过节打个照面而已。

而且哪怕佟养性现在也还只是一个为了多挣点利润,偷偷往女真处走私铁器的边境商人。历史上要到萨尔浒之战后佟养性发现了女真人的战斗力强悍,前途远大,决定赌个大的,他才倾尽家产资助受边境封锁的建州女真,得到努尔哈赤的重视。

此刻的佟养性都还忠于大明呢,佟养真就更是认为自己乃堂堂正正的大明子民了。

佟家作为开原铁岭一带的望族,在明清交际的时代出现的历史人物太多,导致后世的历史学家也经常把他们的名字搞混。

比如历史学家们一度把佟养真和佟养正认为是一个人,后者是参与万历援朝之战的大将,官至龙虎将军、都督佥事,但他和佟养真只是名字读音相似、同属一个家族而已,佟养正已死五年了。

事实上现在的佟养真真正身份是开原大商人,有钱,但没什么政治权利,只是依靠头脑聪明,在佟家这一辈中做着一个小小的头面人物。

佟养真的性格并没什么出奇,如果不是赶上明清易变,他也许用尽一生能够挣下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