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徐光启曾经是黄体仁的徒弟,两人又都是上海同乡的原因。
但一般人真做不出黄体仁这样的选择,以这年代的平均寿命,黄体仁六十岁就要考虑养老的事了,翰林院的官职清闲无比,黄体仁完全可以在京城颐养天年。而他选择的刑部主事不光本职工作累人,过上几年还要外放,很可能直接死在任上。
只能说黄体仁做这事儿不是为了名声,而是真的认为翰林院在为国养士,他年纪大了,不想耽误国家取材。
王文龙又看看其他不愿靠近的官绅,甚至连狗皮膏药似的刘应槐都没有主动和黄体仁搭话,问李新道:“别人为何不过来呢?”
李新道:“大概是因为黄知府为戚继光请谥号之事……”
名将戚继光当初是张居正的门下,万历皇帝对张居正的憎恶连带到了戚继光身上,戚继光病逝之后,万历不闻不问,戚继光的尸首停灵两年,直到他儿子专程到京城请求恤典,朝廷才下诏祭葬,但始终没有按照礼制给予戚继光谥号,好像是将此事忘了。
戚继光就是登州人,但之前的知府一直不敢碰此事,直到黄体仁上任,他打听到此事立马就收集了一大堆戚继光的立功材料写成折子,提醒万历皇帝给戚继光赐谥号。
李新道:“官绅皆怕圣上怪罪此事,故而不敢和黄知府亲近。”
王文龙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直臣不好当呐。”
就万历那个算小账的性格,怎么可能是真忘了给戚继光追加谥号?黄体仁也不可能不知道皇帝的心思,只能说他是真正直,为了替戚继光恢复名誉,敢于赌上自己的乌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