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浃背不说,便是站起都困难。
瞧着他那模样,朱高煦从怀里掏出一吊钱,也不数数多少,想来是过了百文,直接丢了过去。
“一百文是这老汉的罚钱,剩下的给他买药擦。”
他交代一句,随后又看向被人艰难扶起来的彭六:“日后办差,以律法行事,若是有谁犯了不法还不伏法,你便唤我的名号!”
“是……卑职谨记……”
彭六此刻已经意识模糊,但还是勉强着在旁人搀扶下作揖回应,而后在朱高煦摆手下仓皇离去。
这一幕被朱高燧看在眼里,他心里恼怒却不敢表现,生怕自己也落得彭六的下场。
“你要名声,何必拿我开刀……”朱高燧心里暗骂,俨然将朱高煦的举动当成了收买民心之举。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朱高煦回过身来后并未说他,而是对受伤的老汉皱眉道:
“你犯的事情我为你了了,但你害我弟弟差点落马,此事却要给个结果。”
朱高煦此话说完,四周围观的百姓顿时议论了起来,显然觉得朱高煦要找老汉麻烦,甚至朱高燧脸都露出了笑容。
不过,朱高煦并未苛责老汉,只是指着朱高燧道:“你去,对他行个五拜三叩之礼便可。”
“啊?”听到朱高煦的话,老汉愣在了原地,朱高燧和许多百姓也一脸愕然。
这并不是说朱高煦对老汉的惩罚很重,而是这惩罚几乎可以说没有。
老汉本就是庶民,又走了不该走的道,冲撞郡王之后,本该行五拜三叩之礼,这是基本的一个礼制。
不仅如此,在行礼之后,按照大明律,他最少要被杖二十,罚没百文。
然而到了朱高煦这里,他只要求老汉行个礼就算过去了,众人如何能不惊讶。
如果天下官员勋贵都如他这般好说话,百姓也不至于怕这群人怕得要死。
“莫不是不想行礼,想挨二十杖?”
见老汉不动作,朱高煦轻笑反问。
“是是……草民这就行礼。”
樵夫老汉反应过来,当即走到朱高燧面前,跪下之后行了五拜三叩之礼。
朱高煦见状也走到朱高燧身旁:“这小老汉年纪大了,你即便要了他全部身家,也值不了几个钱,就这样吧。”
“哼……今日就给我二哥一个面子,你这老腌臜日后看路,别走不该走的道,滚吧!”
朱高燧本不想原谅这樵夫老汉,只是碍于朱高煦站在一旁,只得黑着脸让樵夫老汉离开。
那樵夫老汉闻言,起身不顾伤势,点头哈腰的道歉,之后才转身去收拾散落一地的柴火。
“今日我还有课学,便不与二哥玩了。”
朱高燧心里不高兴,自然懒得听朱高煦说他,拍开了朱高煦的手后,他便翻身马,带着两名燕府兵卒离开了。
倒是在他走后,朱高煦看了一眼那鼻青脸肿的樵夫老汉,前拍了拍他的肩:
“你这柴火送到府军前卫第三弄第六院去,这是柴钱。”
朱高煦取出一吊钱,从中拿出百来文放到晃神的老汉手中:“多的算是药钱。”
说罢,朱高煦不等老汉说别的,转身翻马鞍,骑着赤驩向府军前卫踏返程。
见他离去,围观的百姓纷纷拍手叫绝,显然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明事理,为百姓出头的贵胄子弟。
那拍手声渐渐传播,而此地发生的事情,也被有心人记录传回了宫里。
“他倒是一点不顾高燧的感受……”
紫禁城乾清宫内,听着下面人的禀告,躺在一张靠椅闭目养神的朱元璋呢喃说出这句话,而他跟前则是站着那名熟悉的不知名武官。
“你说朕这孙子,此举是不是有几分收买人心的心思?”
朱元璋很明显对朱高煦的做法很满意,但他却揣着答案反问武官。
武官不敢插手皇家之事,只能作揖:“臣不敢揣摩。”
“嗯……”朱元璋没有理会武官的自保之举,而是缓缓睁开了眼睛,起身坐正了些。
武官见状后退一步,等待倾听圣谕。
面对他的后退,朱元璋眼底流露出几分失望,却又很快摆正身份,威严询问:“那云南的矿山,如今找到几处了?”
“回陛下,仅找到两处银铜矿。”武官的话若是被旁人听到,恐怕要瞪大了双眼,只因皇帝不管是对朱高煦,还是朱允炆,都明确说了三处金银矿。
“两处也好,总算高煦那小子没糊弄朕。”朱元璋脸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下一秒目光盯着武官:
“让人放出话去,便说在云南找到了六处矿山,四处金银矿,两处银铜矿。”
“另外让云南的矿匠加紧些,让云南都司全力配合。”
“朕倒是要看看,那小子画的矿图能找出多少矿来。”
“臣、领谕!”武官应下,朱元璋瞧他这副模样,也不耐烦的摆手:“下去办你的事情去吧,东宫那边给朕瞧好,江东六府的富户乡绅也是如此。”
“臣告退……”武官缓缓退下,先前被支开的宫女太监也先后入殿。
见他离去,朱元璋也起身走到自己平日里坐着休息的地方,坐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