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十三年胡惟庸案爆发后,受到牵连而被处死的人很多,而李善长与这件事情一直有牵扯,但结果是他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只要朱元璋下了杀心,他完全可以从傅友德和冯胜之中选出一人赐死。
朱允炆的想法没有什么问题,甚至步骤也没有问题,只是他的话说完后,朱元璋却未在第一时间回应他,而是继续保持沉默。
自家那孙子的脾气和作风若不被打压几分,恐怕日后便无人能压得住了……
“用一个郡王的位置,换二位多活一段时间,这笔交易难道不值当吗?”
想到这里,冯胜沉默了许久,他没想到自己跟了朱元璋那么多年都没能看透他,朱高煦不过十五岁便已经摸到了他性格的边。
不管怎么看,朱元璋对李善长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毕竟这十年他一直在为李善长扛着朝堂的压力。
“嗯……”老朱应了一声,紧接着交代:“这些地方蛮子甚多,汉民鲜少……”
朱允炆高兴为终于能打压朱高煦而高兴,却又为朱高煦是否会一气之下回北方,致使自己失了他看山点矿的本领而难过。
“伱明日代我早朝,与百官们商量着如何来弄。”
“况且,即便我这般做了,但具体结果如何,还是得看爷爷那边的压力。”
只是这一次朱元璋还是赦免了李存义父子的死罪,并没有追究李存义及李善长。
可是从朱高煦的暗示来看,朱元璋属于后者,他从心底来说,并不想杀冯胜和傅友德,就如当年的李善长一般。
最后,朱高煦还是作揖应下了这份口谕,而他也没有流露出一丝想要快速逃离南京的举动。
或者说,不仅仅是他,便是老朱也知道了朱高煦的想法。
不过看着冯胜眼下的模样,朱高煦也没有浪费这个机会,假装自嘲道:
朱允炆心里清楚老朱对朱高煦的喜爱,因此在他看来,这番话应该能说动他。
“爷爷,那西虏即便想要侵犯我大明,却也要先过了别失八里那一关。”
“我未来即便再大,也不过是一个郡王罢了。”
“你……”冯胜表情复杂的看着朱高煦,显然他也知道了朱高煦的想法。
这消息来得突然,一旁还在谋划云南的朱允炆呆愣了片刻。
朱允炆毕竟理政两年有余,他很清楚眼下云南的环境根本不适合在滇西北、滇东南、滇南等地开采金银矿。
“若按照你所说的,那帖木儿确实是一名枭雄,而他也确实能威胁我大明西陲,不过……”
爷孙二人各有心事,但这心事都被东宫太监的脚步所带走,渐行渐远。
“他今日敢与朕对峙,明日是否敢对你无礼?”
一直到洪武二十三年,胡惟庸案十年后,因为李善长的外甥丁斌犯了别的事,丁斌供出了当年胡惟庸拉拢李善长的往事,这才触发了李善长一家被清算处死。
不管西边是不是真的出了一个疯子,总之他和傅友德在事情探明前的性命是保住了。
“那帖木儿若是真的要侵犯我大明,以他的国力,恐怕行军二月左右就会遇到河中戈壁。”
从洪武十三年到洪武二十三年,胡惟庸案发之后十年的时间,朱元璋没有动李善长,甚至他弟弟李存义被指认是胡惟庸的党羽,都被朱元璋免死。
朱元璋的声音突然响起,而面对这份情报,朱允炆似乎早已知道,气定神闲的作揖:“孙儿已经知道了。”
“至于苏松二府以钞抵税的事情,孙儿已经开始安排了。”
因此,只要朱元璋不想让他死的人,这个人就很难死。
“以孙儿之见,不如饶他这一次,口头训斥即可。”
他不想让自己死,可又不得不让自己死。
“老太师,您当时也与眼下的我一般难熬吧……”
“此外,陛下还说了,您若是觉得不服气,可回北平等待封郡王,日后无诏不得南归。”
朱高煦接下了这个礼,但也在冯胜起身后躬身跟着回了一礼:“两位国公教导我兵法,虽无师徒名份,却有师徒之实,我这般做也是应该的。”
更重要的是,那帖木儿即便想要进攻大明,那作为桥头堡的哈密也难以供养其大军。
听到敲门声而开门的他,在见到东宫太监及两名殿前豹韬卫时一度停止了呼吸,但两世为人的经验还是让他勉强作揖:“燕嫡次子煦,见过公公,不知有何事。”
“这次,是我要多谢你了……”冯胜站了起来,缓缓对朱高煦作揖。
相比较之下,黄河以西的整个陕西行都司就是一个大军营,这个军营两个重点,一个肃州卫,一个甘州卫,类似于辽东的沈阳、广宁。
因此在他这里,傅友德等人的生死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如果不是丁斌招供,恐怕朱元璋依旧能扛着压力让李善长安度晚年。
朱允炆罕见露出了狠辣的一面,即便他及时收敛,却也被朱元璋看了个清楚。
这里的“其它”,指的便是与藩王们有关系的定远侯王弼,及永平侯谢成等人了。
看着他的背影,朱高煦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