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熺盘算了一下,却是一想到自家爷爷的那张脸,便忍不住先胆怯了三分。
“我爷爷不会听我的,说不定会把我赶出武英殿,如高煦那般禁足……”
“禁足?”傅氏忍不住嘲笑起自己的夫君:“你们这一家子人确实是舒服惯了,只是禁足几个月就把你们吓成这样,那我爹他们呢?”
“他们被禁足两年,可曾对你们发泄过什么?”
说到这里,傅氏似乎也累了,他转身走向朱济熺,从他身旁错开的时候还抛下了一句:“你们家,还真是薄情寡义……”
丢下这句话,傅氏越过了朱济熺,往长廊深处走去了。
听着她丢下的那句话,朱济熺紧了紧拳头,尽管他再怎么喜欢傅氏,但面对这样明晃晃的羞辱,他却还是忍不住的厌恶起了对方。
“如果不是山西……”
他咬紧牙关,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为了傅家背后的势力,即便傅氏说得再难听,他也得忍着。
想到这里,他转身走向了长廊深处,却是没有一点作为,仿佛先前在傅氏那说的话没有出现过。
“两个多月了……”
风雪纷飞,在朱济熺两口子吵架的时候,东宫春和殿里的朱允炆站在窗户前欣赏着殿外的飞雪,看着渐渐昏暗的天色感叹。
在他身后,齐泰、黄子澄二人左右分别站着,他们在等待朱允炆提及正事。
“你们说,皇爷爷会将高煦禁足到几月去?”
朱允炆转过身来,往书桌方向走去,齐泰二人紧跟。
待他坐下,二人站在书桌前三步开外,对他的问题解答:“以陛下先前的口吻来看,恐怕不会轻易解除禁足。”
听着齐泰的话,朱允炆轻笑:“这禁足倒是成他能待在南京的借口了。”
“话虽如此……”黄子澄小心作揖:“能将他留下也是好的。”
他在试探朱允炆想驱赶朱高煦的想法有多强,可下一秒朱允炆就阴沉了脸色:“留他在南京,恐怕日后爷爷会对他委以重任,届时更危险。”
他这话不是空穴来风,毕竟朱高煦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施以恩惠了许多人。
削藩论、平倭论、以钞抵税、云南金银铜矿……
这三件事情的功劳可不是朱元璋想要遮掩就能遮掩的,还是有一部分人了解了事情的真相。
这点,可以从最近朱高煦在江东六府的名声鹊起看出来。
“看山点矿”加“以钞抵税”,这两个加在一起,就是惠利百姓和富户的政策。
现在不希望朱高煦走的人有很多,尤其以庙堂之居多。
谁都想让朱高煦多点矿山,然后劝谏皇帝来继续以钞抵税。
尽管朱允炆得到了最多的名声,可朱高煦也一点没差,只是他被禁足,不知道他在江东六府的名声罢了。
除去江东六府,朱高煦本人在南京城的名声也是越来越好。
当初他班值的时候,与羽林左卫的许多千户、百户都打过照面,众人都对他有印象。
加王俭这段时间的游说,不少人都在为朱高煦打抱不平,认为不应该对他这样的贤王禁足数月。
除了都督府,江宁县养济院的院正沈朝奉也知道了朱高煦被禁足的消息,因此与养济院内的众人散播着朱高煦的美名。
不得不说,以养济院那群残疾之人来散播朱高煦的美名,这确实让朱高煦的名声在南京底层百姓中不断传播。
正因江宁县养济院的举动,朱允炆才更加忌惮朱高煦。
在他看来,朱高煦当初去养济院的举动,就是冲着收买人心去的。
他才来南京城多久,就闹出了这么多风雨,要是继续让他待着,是不是哪天自己的东宫护卫里也会出现他的人?
就眼下这局势,说他朱高煦没收买人心,谁信?
“高煦,还是前往北边为好,最好是吉林船厂。”
朱允炆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这让齐泰与黄子澄面面相觑。
面对黄子澄的目光,齐泰摇了摇头,显然知道事不可为。
同时,他也不由得看向朱允炆,心中叹气:“太孙的容人之量还是小了些……”
在齐泰看来,先不提朱高煦目前没有表现出争储的姿态,单单说他的身份就不可能参与到争储之中。
不管是立长、立嫡、立贤都轮不到他。
立长,他头顶还有一堆叔叔哥哥。
立嫡,他头顶还有四个皇帝嫡亲血脉的叔父辈,以及包括朱允炆、朱允熥在内的八个嫡亲兄长。
立贤,他功不如他爹朱棣、晋王朱棡,周王。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他都不可能越过叔父辈去争储。
况且即便他想帮燕王争储,也得燕王有那意思才行。
当下局面,燕王朱棣是最没有心思争储的嫡亲藩王,毕竟他头顶还压着秦晋这两个兄长。
因此在齐泰看来,在秦晋尚存的局面下,与其放逐朱高煦,倒不如想办法把晋藩的朱济熺弄走。
朱济熺可是朱棡千方百计塞在南京城,让齐泰他们死活弄不走的人。
更重要的是,朱济熺不仅有晋藩的势力在庙堂为